“嗯……我們這個小村莊在王都萊茵城南方,距離大概有兩千五百公裡。”南希想了想,說道,“如果想從我們這裡去萊茵城,大概要兩個月的路程——首先要花一個多月的時間,走完前一半的路程,向北到一個比較大的中間城市;之後一千公裡的路會好上不少,再走上二十天就可以抵達王都。”
“真遠啊。”蕭問不由得感慨。他想起昆西曾經說,他們在數天之内就追到大草原,這又是何等的速度,顯然他們的交通工具并不是追上他們時身下的幾匹快馬。
“這點距離比起你從西域草原到這的距離來說,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南希微微一笑,“況且王都極度繁華,别說兩個月路程,就算是要趕上一年的路程,若是有去王都的機會,想去的人都趨之若鹜。”
“那你怎麼不去呢?”蕭問挑了挑眉毛。
“咳,我又不是沒去過。我去過的地方多了去了,但現在想想,還是村莊裡清閑自在。”南希表情有點不自然。
緊接着她哼了一聲,敲打道:“我可提醒你啊,你沒把欠下的賬還幹淨之前,可哪兒都别想去。”
“不敢,不敢。”蕭問失笑,其實他本來也打算在這裡多待上一段時間。一場場奔波讓他心力疲憊,而且這裡環境宜人,生活悠閑,老闆娘親切友好,實在是個不錯的暫留之地。
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多,正是太陽大威天龍之時。但平闆馬車已經駛入了稀疏的樹林,草徑兩旁的橡樹像衛兵一樣,負責地撐開陰影保駕護航,茂密的樹葉和活力四射的陽光正激烈地唇槍舌劍。
前面騎在馬背上的約翰似乎一直在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隻在聽到蕭問來自遙遠的西域草原時,約翰才好奇地回頭看了看眼蕭問,又轉回頭去。
老闆娘注意到約翰始終在走神,不曾說話。
她輕聲說:“約翰,不要太擔心了,”好像知道約翰的心中所想,她繼續安慰道,“威廉一定沒事的。也許他隻是迷路了……”
想了想,南希也覺得剛才的理由有點牽強:“或者是他發現了什麼沒見過的地方,在那探索了幾天。”她也想不到其他可能的理由,威廉生存經驗豐富,安然度過夜晚的概率比蕭問兜裡有錢的概率還高。
“唉……希望吧。”約翰長長地歎了口氣。約翰的嗓音洪亮,但此時明顯夾雜着低迷。
“嗯……我可以冒昧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了嗎?”蕭問小心地詢問道,“如果有什麼地方我能幫得上忙。”
“你有心了。其實,我們今天出門這趟,也是有這原因在裡面。”南希輕聲說道,“約翰的哥哥威廉,前幾天出門伐木,一直沒有回來。算上今天,已經三天了。所以我們打算去威廉常去的橡木林看一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不過另一方面,我們的原木儲備也确實亟需補充,這個暫時要拜托你了。”南希補充道。
“沒有問題。”蕭問責無旁貸。
“我哥哥出門伐木,一般當天晚上就會回來,極少數情況下,最晚也是第二天上午。但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我……真希望别是出了什麼意外。”約翰開口,語氣難掩心中的擔憂。
“别想太多了,約翰。”南希勸慰道,“這片森林很安全,他也很熟悉這個地方。威廉帶了足夠多的火把,也知道如何安然度過夜晚。他一定沒事的。”
氣氛有些低沉。馬車上沒有人說話,一時隻能聽見馬蹄哒哒的踏步聲,和樹葉沙沙的聲響。
沉默就好像黑洞,把時間無限拉長。
終于到了橡樹林中間的林場,幾人看到有一間火柴盒一樣簡陋的橡木小屋。
小屋前是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上孤零零地堆放着幾方木材,看得出來快要用光了。空地邊緣連接着幾條小徑,其中一條是蕭問幾人的來路,另外兩條通向樹林深處。
“這間小屋就是威廉通常休息的地方。”約翰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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