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看上去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她的眼眸中泛着淚光,停停頓頓地說道:“公子公子還是不要問了,還是讓我服侍你沐浴更衣吧。”
陳一凡愛轉牛角尖,說道:“與我說說吧,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以後,心情就會好受一些,我願意做這個傾聽者。”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這一間閨房内充斥着的栀子花香變得越發濃郁了。然而,閨房内的氣氛也變得越發安靜,漫漫長夜也是變得越發靜悄悄的。由于宜春苑地處鬧市區的邊緣地帶,倒是聽不到絲毫的雞鳴狗叫之聲。閨房内,如花似玉的花魁看着陳一凡,蹲着木桶池子裡的陳一凡又看着花魁,兩人就這樣大眼瞪着小眼的。
最終,花魁輕歎一聲,說道:“公子,你真的想要聽奴家的往事嗎?”
陳一凡連連點頭,說道:“想想聽。”
花魁沉吟片刻,說道:“公子,你剛才所述的确實不假,這家宜春苑本是一位二品官員的府邸,而這個二品官員正是我的父親。”
陳一凡隐隐有所猜測了,繼續問道:“然後呢?”
花魁繼續說道:“公子,你所說的然後應該是好奇吧,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吧?我的父親被奸人陷害後,丢了官職,也失了俸祿,府上的家眷也都被當作了财産,男的為奴,女的為婢。而我作為長女,不僅被限制了人身自由,還被關進了教坊司,做了官妓。教坊司和監獄沒有什麼區别,就是用來囚禁高官名門的家屬的,這家宜春苑現在就是隸屬于教坊司名下的,我也能因此繼續留在了從小居住着的府邸。”
于是,陳一凡沉吟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地繼續問道:“令尊怎麼樣了?”
花魁頓時花容失色,說道:“我的父親他已經離我而去了,當初父親被罷官後,流放到了十分偏遠的蠻夷之地,生活環境十分惡劣,再加上他身體不太好,每天都要幹一些髒活累活。記得,當我再次看到父親他的時候,他都已經是骨瘦嶙峋的了,人也蒼老了很多,頭發和胡子也白了。整個人都是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樣,那天父親緊緊拉着我的手,說道:‘活下去!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也隻有活着才能沉冤得雪!’事隔幾年了,這裡已經是物是人非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來,為父親洗刷冤屈。小女子不是一個有大志向的人,也無德無才,恐怕此生是回天乏術了。”
陳一凡一陣唏噓,十分誠懇地說道:“活下去,會成功的。”
而後,陳一凡繼續問道:“我可以從木桶池子裡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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