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瑤今日趁着宮裡請大師祈福,賢妃顧不上盯着她,又跑來私會小和尚。
因動靜鬧得太大,被其他香客聽到,他們躲過了華瑤侍從的守衛,從窗戶偷窺到公主和小和尚颠鸾倒鳳。侍從發覺,要拿人,香客當場就叫喊了出來,惹得衆多好事者前去圍觀。
“無恥至極!”雲琛咬牙切齒地罵道。
陸芷沅也聽到了,大為震駭,見人們都湧向寺裡,又擔心華瑤出意外,到時弘文帝若是下令嚴查,查得出雲琛和他們兄妹都在寺中,卻對華瑤袖手旁觀,隻怕要怪罪他們。
于是她對雲琛道:“雲琛哥哥,你和阿兄過去瞧瞧,若是公主有危險,你們就護好她,若是沒危險,你們就不要讓她瞧見你們。”
雲琛不願,聲音冷然:“出了這等醜事,我若讓别人知曉我是她兄長,還不被人唾罵死,我不去丢這個臉。”
陸芷沅勸道:“她若無事,我們也無事,她若出了事,我們今日在此處,隻怕也難逃幹系。”
雲琛知道弘文帝極為寵愛賢妃和她的子女,若華瑤真的出了什麼事,弘文帝和賢妃遷怒旁人,也會累及他們。
隻是他不放心陸芷沅:“可若是我和少潼過去了,你一個人在此處,我如何放心。”
陸芷沅左右看了看,人們大多都已跑到寺裡去了,隻有幾個不聞窗外事的,還在專心看着碑帖,府裡的兩個小厮就在不遠處站着,
她便道:“我們府上的人在呢,不打緊的。”
雲琛環顧四周,囑咐她不要亂走,方和陸少潼過去。
陸芷沅轉身繼續看着碑帖,但華瑤一事掀起的震駭,她哪裡還靜得下心。
此事已引發軒然大波,不知弘文帝會如何處置。
若要護住華瑤,隻怕這寶塔寺要遭殃,若要維護皇族顔面,就得處置華瑤,但弘文帝寵愛華瑤,會舍得處罰華瑤麼?若不得處罰華瑤,瞧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堵住悠悠衆口。
邊境此時正和西夏開戰,若國内激發民變,勢必會影響戰事,而大伯和兩位兄長就在軍中。
陸芷沅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又無奈的吐出。
這些事情,即便是她能想到這些,她也做不了什麼。
寶塔四周極為安靜,幾聲啾啾的鳥啼鑽入她耳中,她睜眼找去,看到寺院圍牆邊有十幾株桃樹,碧色的枝葉中挂着一顆顆已然成熟的紅色桃子,紅綠相間的清新自然,伴随着鳥啼的清脆悅耳,引得陸芷沅的腳步不自覺地走過去。
那兩個小厮看到她走動,跟了過來,見她隻是走到圍牆邊,又停下腳步,遠遠看着閑聊。
陸芷沅在桃樹間慢慢踱步,桃子的香氣悠悠萦繞在鼻尖,撫平她紛亂的心緒。
管他呢,華瑤自有弘文帝操心,悠悠衆口自有朝堂大臣想法子去堵,大伯和兩位兄長若有什麼事,三叔會想法子,她一個姑娘家家的,
去想這些做什麼?
心頭一松,她整個人都暢快了起來,那桃子的香味越聞越香,上面色澤越看越令人垂涎。
她溜達了一圈,找到一個自認為最大的桃子,踮起腳尖去摘,可她那蔥白的指尖堪堪碰到桃子的尖尖,根本摘不下。
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把那個桃子輕輕一扯,就摘了下來。
陸芷沅轉過身一看,頓時毛骨悚然。
祁遠又一次無聲無息地站在自己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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