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棟教學樓東側。
某間教室内,少男少女互相依偎着躲在靠走廊窗戶的下方。
汗水交織在一起,兩人緊靠的部位已經被浸透。
唐可可頭發散亂,發卡早已在逃跑中掉落。
她緊閉着雙眼,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
陳澤心中的恐懼絲毫不比唐可可少,但他還是起到了男孩的擔當,将唐可可護在胸口。
兩人并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但暧昧已久的少男少女,沒人敢捅破那層窗戶紙。
沈九歌和馬俊峰平日裡也時不時打趣他們,二人也是心照不宣。
陳澤摟着唐可可,心亂如麻。
即使心上人就在身邊,他腦海裡也在想着慘死在他面前的馬俊峰。
無論是要優先保護唐可可,還是自己因為害怕不敢救他。
陳澤都說服不了自己。
一抹晶瑩從他臉頰上滑落。
不是汗水。
馬俊峰臨死前說的那兩個字像針一樣紮在陳澤的心上。
“快走。”
馬俊峰沒有責怪陳澤的見死不救,而是讓陳澤快走。
陳澤身體一抽一抽的。
他在哭。
但他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引來了彼得。
為什麼?
為什麼臨死前還不願意罵我?
“阿澤……”
唐可可擔憂的語氣讓少年壓住了自己的悲傷。
“怎麼了,可可?”
“沒腳步聲了,你說,它是不是追九歌去了?”
陳澤偏頭看向西側教學樓的方向,好像能透過牆看到沈九歌一樣。
“九歌受傷了,還傷害了彼得兩次,估計是被記恨上了。”
“那九歌是不是也要死了……”唐可可嗓音帶着哭腔。
少年沒有回答,警覺的他立刻捂住了唐可可和自己的嘴巴,唐可可也識趣地閉上了眼睛。
“哼哼哼哼”輕快的小曲悄悄地從遠處傳來,在走廊中回蕩,如同催命符一般。
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是沒追沈九歌?還是九歌……已經被它吃了……
聽着哼聲不斷靠近,陳澤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咬着牙隻敢用牙縫出氣。
“哧嘶、哧嘶、哧嘶。”
彼得經過了陳澤二人身邊。
月光打在彼得俊俏的臉上,很難想象這樣一張臉下是一隻可怕的怪物。
窗外的榕樹上,枝葉随夜風舞蕩,花朵交疊在一起窸窸窣窣的。
它們的影子灑在彼得的臉上,蓋住了那無數的黑色細縫。
陳澤和唐可可躲在彼得僅一牆之隔的教室内。
陳澤也閉上了眼睛。
好在,彼得沒有停留,哼着歌的聲音漸行漸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憋氣憋得快無法呼吸的兩人,放開了鼻孔,頻率高且聲音輕地喘着氣。
“嗚嗚嗚……”
感受到唐可可嘴唇蠕動,陳澤松開了手。
兩人還是沒敢睜眼。
“他走了嗎?”唐可可輕聲問道。
“走了吧。”陳澤握住唐可可的手,想給她加油打氣:“我聽到他哼歌的聲音走遠了。”
“你睜開眼了嗎?”
陳澤尴尬一笑:“還沒。”
唐可可聲音有底氣了些:“那我數三聲,我們一起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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