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兩天,李傑西和劉叔都在處理陳方的後事。
李傑西沒有流淚,也沒有責怪劉叔。
他知道,該死的是宋夕顔,是那三個老女人。
周一,已經進入了7月。
李傑西從處理完陳方的後事,一直睡着一動不動。
睡夢中,他似乎回到了華爾街1941年11月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一間四處漏風的寓所内,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大雪紛飛,沉思了很久,還是提筆寫下了給第三任妻子的留言:
“沒有任何幫助,所有事情對我來說都很壞。我抵抗得很疲累,不能夠再繼續下去,隻有一個方法擺脫。我不值得你去愛,我很失敗,我真的很對不起,但這個方法是我唯一的出路。”
“喝下這些酒,我就真的要和這個世界告别了!”
傑西打開僅剩的半瓶威士忌,雖然很不甘心,但他已經輸得一無所有,或許死,才是唯一的解脫。
傑西舉着酒杯,從一旁的舊抽屜裡拿出了手槍。
一口威士忌剛剛入口,急切的敲門聲就傳入了他的耳中,接着傳來了房東逼讨房租的聲音:“傑西,房租已經過期好久了,你在不給我,我就要把你趕出寓所了!”
“我這就去取錢來給你!”
傑西臉一紅,喝幹打開的半瓶威士忌,把手槍揣回兜裡,擠身出門溜了出來。
他還是想走得體面一些。
“你給我回來!你不是股神嗎,這點房租家裡都沒有準備嗎?”
傑西身後,傳來房東氣急敗壞的聲音。
“呵呵!我不是股神!我是股癡!”
傑西心裡一陣悲涼,摸摸口袋裡僅剩下的12美元,想着自己曾經擁有好幾輩子也花不完的财富,加快腳步向大街上跑去。
大街上,一個乞丐追着他喊道:“先生,給點錢吧,我三天沒吃飯了!”
傑西望着街邊伸手向他乞讨的乞丐,神色一動,想着自己很可能會和他一樣的下場,長歎一聲:“媽的!這世界完全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它永遠是富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
失魂落魄的傑西把自己關進了附近一家大旅館的公共衛生間,掏出了從寓所裡帶出來的手槍,對準了自己右邊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過了很久,傑西卻感覺自己還在大旅館的公共衛生間徘徊。
他聽到了衛生間外面尖叫的聲音和四處逃散的腳步聲。
接着眼前一黑,之後,往事曆曆在目,他像在看電影般看着自己大起大落的一生。
他看到了自己6美元起家到最後瘋狂沽空賺錢,因而觸發股災,令他賺得更多更加瘋狂。
他看到他每年最後一個星期五,他會把自己關在銀行一個裝滿5000萬美元現鈔(這些是他自己的錢)大金庫裡,鎖上自己一個周末,讓自己反省過去一年做過的買賣……
他看到了在1929年美國大股災時,沽空股票賺了一億美元(當年美國稅收也隻有42億美元),連金融巨頭jpan也求他不要再沽空……
他看到了他每晚10時上床,早上6時起床,長年累月如此。紀律嚴謹,起床後的一小時不願見到任何人,此時他閱讀報章,清醒頭腦,準備上場(華爾街)作戰。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不幸,好運似乎開始慢慢離他而去。
1930年的時候,傑西的情況開始發生變化。
不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管他的腦子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他開始有些玩不轉了。
1931年底,他的巨額财産在股市中蒸發了一半。
1934年,他完全輸掉了所有,連交易的信心也完全失去,成為了一名醉鬼。
那個紀律嚴謹,衣着得體的傑西完全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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