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食酒的香味彌漫着,李荞有些上頭。她太熟悉這種味道了,以至于聞到這種味道就會想起他。李荞很想他,但她知道此刻他還在遙不可及的地方。
她隻是重生了,卻沒有瞬移的能力。
“孩子!你過來一起吃飯,不要一個人在外面。”
劉老栓見李荞一個人在院裡子,粗聲粗氣地喊她到屋裡去。
“爺爺,我不餓。”
李荞應了一聲。一屋子的大男人,她才不要跟他們待在一起,又無聊又窘迫。而且在他們的老規矩裡,男人們喝酒的時候,女人和孩子是不會同桌的。
大柱見老栓叫不動李荞,幹脆放下酒杯,用碟子給她每樣菜夾一點,用小凳子擺放在屋子的一角。
“丫頭,你才是今天的大功臣,按道理大爺爺都該敬你一杯。”
“不過既然你不喝酒,也不想跟我們坐在一起,可以到旁邊吃點東西,大爺爺給你單擺了一桌。”
劉大柱開玩笑逗她,他怕外面冷,更怕她孤苦伶仃的,冷落了她。
李荞明白大爺爺的心意,她覺得如果再拒絕的話就有點不懂事了,于是欣然接受了。她牽着大爺爺的手到屋裡去,坐到了自己的專屬位置。
村裡的男人在酒場上,不外乎是吹吹牛,聊聊莊稼的耕種收成,他們中很多人去過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鎮子裡。
幾個年輕知青一開始隻顧埋頭幹飯,但耐不住莊戶人家的熱情,很快就被幾個年長的人輪番灌了幾杯,個個都面色通紅。
劉淑蘭從柴房裡又端了一道菜上來,卻被飯桌上的一位伯伯叫住了。
“老栓,你們家大蘭也有22了吧,怎麼還沒說婆家。”
劉老栓沒好氣地看了大蘭一眼。
“也不知道她想在家裡賴到什麼時候!”
可不嘛,她那些小姐妹早就嫁人了,就連條件最差的秀英也已經定了親,秋天就結婚。
以前上門給大蘭說媒的人也不是沒有,可來一個被她攆走一個,久而久之就沒人敢來了。
按當時的标準來說,大蘭在村裡就是妥妥的大齡剩女。
李荞在旁邊充滿同情地看着劉淑蘭,心想原來你也有這一天啊,這是報應來早了嗎。
“大哥,要不麻煩你們家大嫂托人給打聽打聽,看她娘家那邊有沒有合适的人家。”
劉大柱也替侄女着急。
“爹!大伯!”
劉淑蘭有些臊得慌,趕緊打斷他們這個話題。劉淑蘭用餘光掃了一眼張元戈,他在那裡埋着頭,看不出什麼表情。
“對了張同學,今天有位姑娘來找過你,叫什麼林什麼……”
劉老太走進來,想起白天的事情,可一時又記不起對方的名字,急得直拍自己的腦門。
“你看看我,真是年紀大了,轉頭就忘。”
“林筱。”
劉淑蘭接過話茬。但很快又垂下眼簾,臉微微有些泛紅。
“對對對,林筱。”
劉老太笑着說:“那姑娘是你對象吧。”
幾位叔伯喝地面色通紅,此刻也跟着說笑起哄,就連羅辛也在旁邊質問張元戈,什麼時候交了女朋友,竟然還瞞着大家。
劉淑蘭在大家的哄鬧聲中轉身向門外走去。
“她隻是我同學。”
張元戈解釋道,雖然聲音不大,但走到門口的劉淑蘭卻聽得真切。
“那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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