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呆了一星期後,總算是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雖然還是不太能接受母親的離去,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
“是,是,老闆,我這邊處理完了,我這就回去。”一清早,來自公司的電話就把我從夢裡拽了出來。
公司的資金鍊斷裂,情況不容樂觀。
挂斷了電話後,我趕忙穿好衣服從被窩爬了出來,我推了推旁邊酣眠的周藝,把她叫了起來。
“起床,我們下午就回去!”我對周藝說。
“幹嘛那麼突然,你那邊工作很急嗎?咱媽才剛走,五七都沒過呢!”周藝疑惑的說。
“不行啊,公司現在情況不容樂觀,内部缺人也很嚴重,我要趕回去組織人手。”我嚴肅的說。
“你們公司那麼多人,少你一個沒關系的。”周藝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
“人不少不錯,但群龍無首啊,我必須要回去帶他們。”我說道。
“在那幹了那麼多年,早就有感情了,我實在不能忍心看着它破産。”我着急的說。
“你現在回去又能改變什麼?還不如呆在家裡等咱媽五七墳過後再回去。”周藝反駁着說。
“無論如何,我都要回去,我可能改變不了什麼,但也總比坐以待斃好得多。”我堅定的說道。
“行吧行吧,犟不過你,你快去跟爸說說吧,我這就收拾東西。”周藝妥協說。
我跑到堂屋,跟父親一五一十的說明了情況,父親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叮囑我在母親五七墳之前一定要回來,不然要被鄰居笑話的。
臨行前,父親,吳軍,還有來看熱鬧的村裡人都來為我送行,在送行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老鄭,我不知道他從哪得到的消息,但他還是站在了人群中,像一張焦黃的舊報紙,默默的凝視着我,直至我從他眼前消失。
離家越來越遠,對母親的思念又再一次濃烈了起來。
以往無論哪次從家中離開,母親總要為我煮一碗面,為我餞行。
而如今,母親走了,家中隻剩下了一個老父親,我再也不能吃到那碗熱騰騰的面了,心裡總覺得沒個底,空落落的。
我自己也明白,今天一旦回了無錫,想再回來可能就要過年前了。
是的,我又一次欺騙了父親,我沒法做到在五七墳之前回來,我是個不孝子。
公司的狀況十分糟糕,馬上就要瀕臨破産,一路上,我将各種改變公司現狀的方法都想了一遍。轉型,裁員,縮小規模集中資金……可有總覺得這些方法有所不妥。
現在的我,就像随風飄揚的沙塵一般,浮浮沉沉,不知該落向何方……
回到無錫後,我就投入了無邊無際的加班當中。
忙碌的生活使我忘卻了時間和思念母親,都市林立的摩天大樓遮住了我生活中的光,夜店璀璨的霓虹燈讓我徹夜難眠。公司的情況在我的努力下,卻沒有任何改觀。
是如此無力,讓我感到無比的疲憊。
“你怎麼有白頭發了?!”周藝偶然發現我頭頂的幾根白頭發絲,驚訝的說。
我正望着遠處出神,并沒聽見周藝的話語聲。
“你傻了?!”周藝打了一下我的腦袋,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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