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站在沒有閑人的江岸邊,陳守看着夕陽沉落,天光遠去,長長地吐出一口二手煙。
他不是很喜歡抽煙,但不可否認的是,煙這種東西對于緩解惆怅這件事來說确實高效且簡便。
天色徹底暗下,安泰的江邊開始漸漸倒映出兩岸建築與路燈産生的人造燈光,陳守瞄了眼手機,已經七點整了。
正好他也抽完了一根煙。
“那個,接下來該怎麼做呢?”陳守看着反射燈光的粼粼江面,開口向身後剛剛到來的一人問道。
一個面容刀刻斧鑿,身穿黑色西裝,目光嚴肅的男子聞言微微凝目,暗道陳守好強的感知,據他所知陳守覺醒不過半個月而已,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不過他也很快做好了面部管理,從江岸旁的變電箱後走出。
“本來應該是由我帶你去緝拿犯人趙榮昌,然後在另一個公證人的陪同下完成‘黑執法’,之後再由我來處理後續。”
男子一絲不苟地回答。
陳守聽完心中一歎,但還是轉過身來問道:“‘本來’……嗎?”
男子點了點頭,繼續道:“沒錯,本來是該按照這個流程走的,不過……”
也正在男子要接着解釋時,一陣腳步聲毫不掩飾地響起,引得兩人一同望去。
一位高佻靓麗的女子正和一位臉色白得有些滲人的青年男子緩步走來。
“走吧,都處理完了,我們回去吧。”女孩輕笑着朝陳守如斯說道。
陳守啞然。
看着沒有絲毫不自然的趙珍珏以及在她身後,臉上還隐隐有着紅暈像是還在回味方才經曆的幽魂,陳守先是點頭,然後說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的。”
趙珍珏搖了搖頭:“你不想殺人,我知道的。而且……”
說到這,女孩猶豫了片刻才看着陳守的眼睛道:“那樣的我,你可能會讨厭的吧。”
陳守看到了女孩眼中的糾結,安靜地等她說完後才笑着回道:“你在說什麼呢?那種事不要緊的。既然辦完了事我們就回去吧。”
“嗯。”
“那兩位警官,我們就先回去了?”陳守朝一旁的兩人問道。
那個跟着趙珍珏的男子臉色依舊不是很好,隻是點了點頭示意可以,西裝男則是直接開口:“這次提前進行了‘執法’,還請陳先生不要介意,祝兩位一路順風。”
陳守擺手客氣道:“沒關系。”
說完,就帶着趙珍珏朝酒店方向走了。邊走,兩人邊說着:
“這事完了,明天我就得回七水了,接下來的事你自己能行嗎?”
“都隻是我應該做的,也必須是我去做的,你放心吧。”
“好。”
“暑假結束我回學校去了,我成績不錯,還差一年就可以畢業了。”
“……要先去吃飯嗎?”
“……嗯。”
看着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江水岸旁臉色發白的男子總算緩過了點勁來,結結巴巴地說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女娃看起來挺面善的啊……”
“怎麼了嗎?”一旁的西裝男問道。
白臉男吞了口唾沫回道:“龜龜,你是沒看到,剛才那場面真是太血腥了。”
西裝男聞言皺緊了眉頭:“不是說不許虐殺嗎?”
“人是一下了結的,确實沒虐殺,隻是屍體被剁成了臊子。”
西裝男沉默了片刻,和白臉男對視了好一會兒後才憋出了幾個字:“那人活該。”
……
“……再見。”
“嗯,再見。”
第二日一早,陳守坐在車上和趙珍珏道别。
趙珍珏一如既往地注視着陳守,陳守卻有些許不敢看她的眼睛。今天兩人隻道了一句“早安”與“再見”,好像所有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得一幹二淨。
無言中,趙珍珏站在停車場中靜靜看着陳守駕駛越野車緩緩離去。
直到陳守拐過轉角許久,她才朝一旁那隻與自己幾近一模一樣的幽魂說道:“走吧,過兩天該收拾屋子了,先去買點東西吧。”
“嗯。”
幽魂點頭應聲,鑽回了趙珍珏體内,與她一同離去。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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