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天空徹底黑下來之前,我們回到了朝陽宮。
實際上,由于徹夜燈不熄的建築物直插天際,即使是地表也分為好幾層,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裡的天是不會暗的。
因為隻有最上層的人在擡頭望天的時候才會發現天已經黑了。
好在,生活在皇宮中的我就是位于整個顆行星建築物中的最上層,能比朝陽宮高的也就隻有天宮和大氣層外的星港了。
幾年來的第一次推開開了宮殿的大門,再次踏入了我的庭院之中。庭院很幹淨,雖然種了幾棵矮樹但地面上卻沒有一片落葉。
回到客廳,地上沒有哪怕一點灰塵,幹淨地仿佛我昨天剛在這裡生活過一樣。
科爾回到了禁衛軍的駐地,雖然他是我的皇族禁衛軍團長,但他并沒有資格在内宮中活動。但蘇抵不同,他登記的身份是我的貼身女官,負責我日常的飲食起居,所以他能夠呆在我的房間裡。
雖然我從來都沒指望過蘇抵這家夥會真的來照料我的飲食起居,他有着作為半神的自傲,反過來我照料他還差不多。
回到宮殿以後,洗了個澡,沒什麼事好做的我連新聞都沒刷便早早地躺上了床。蘇抵不用洗澡,但他還是決定嘗試一下我口中這種放松身心的好東西。他拒絕了我幫他洗的提議,雖然磕磕碰碰,但還是在浴缸中好好地享受了一番。
“這感覺倒是不錯。”水珠從蘇抵的發尖滴落,在他潔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濕潤的晶瑩,就像是清晨的蘋果。隻系着一條浴巾的蘇抵毫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走光,坐上了他一直以來喜歡的位置,順便拿走了我的平闆。
關上了安在天花闆正中央的镂空吊燈,在對坐在窗台上的蘇抵說了一句晚安後便沉沉地睡去。蘇抵則沒有回應,他正忙着托着平闆看這些什麼,屏幕内盡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比如一大堆數據和模型。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由于海拔很高,甚至能看到絢爛的星河将天空一分為二。晚上的風很大,很冷,但在罩住了整個皇宮的溫暖立場的作用下皇宮區域永久恒溫。
微風吹過蘇抵微濕的發梢,蘇抵攏了攏自己兩邊的秀發。外界的風是無法吹進内宮的,蘇抵感覺的風是來自于皇宮八個方向的巨型風機,它們的作用就是模拟自然的風,對皇宮進行換氣和讓旗幟自由的飄起。當然,如果将這八個方向的風機開到最大,甚至可以當作一種氣象武器,引起狂風和離子流,讓導彈失去制導能力、光矛遭到削弱。飛機難以控制或者卷起地上的士兵。
這八個方向的風機理論上可以做到上述的一切,但問題是它從來都沒開啟過,因為皇宮還未遭受過一次襲擊能攻入内宮。而且之後還造出了更多的不同作用的護盾,讓這八個方向的風機徹底淪為了皇宮内的造風機,一直以最低功率開啟着。
蘇抵感覺出了這種人造風和真正的自然風之間的不同。他閉上眼,任由微風帶走自己身上未擦幹的水分和熱氣殘餘的溫度。
“這還真是……真實。”
在風與風之間的間隙,蘇抵睜開了眼睛。“這就是人類的野心嗎。”
放下手中的平闆,蘇抵看向沉睡的林夢靈,臉上突然綻放出了我從未見過的笑容。那笑容就如同迷霧之後的圓月亮,就如同他給予他人的第一印象——純潔、高貴,不可亵渎。
不認識他的人感覺這副笑容就如同專門為他所打造的一般,但認識他的人反而會難以接受這副笑容。
這幅笑容……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臉上。
……
鬧鐘響起,聲音又尖銳又刺耳。我擡起手,随意地将鬧鐘掃到地上,但鬧鐘卻依舊在響。沒辦法,
我睜開了眼睛。
天亮了。
窗台邊已經失去了蘇抵的身影,他已經離開。太陽已經照在了我的身上,那股溫暖和幹燥讓我下意識地縮起了雙腿。
無法繼續睡下去了,我隻好坐起身,下床,關掉了那一直在地上吵鬧的鬧鐘。伸了一個懶腰,我揉了揉還有些迷糊的眼睛,并脫下了身上柔順的睡衣。
睡衣從肩膀處開始滑落,最後被攥在了我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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