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瑤并不是有意。”墓幺幺彎腰拿起桌上的壺,朝石硯裡點了一些水,“你不用在意。”
染霜的表情冰冷冷地沒有任何變化,“她的沒錯,屬下已經無法保護您。”
“我不需要保護。”墓幺幺拿起玉碾在石硯裡搗着墨塊,手有些重,濺起一些墨花來,淜了一手。見狀,染霜兩步走上前來,接過她手裡的玉碾,彎腰幫她研墨。可是,他右手突兀地猛然一滑,墨水四濺,就連石硯都飛了出去。
當啷——
四周本就如冰窟的氣氛,在這聲石硯砸地的響聲裡,幾乎要凝出冰來。
短暫的氣息僵硬了很久,墓幺幺輕輕地歎了口氣,從僵在原地的染霜手裡拿過玉碾,什麼也沒。
染霜僵了很久,看着背對着自己伏案收拾的墓幺幺,眼裡不出的悲傷和痛苦一閃而過。
“為何不是狐玉琅的風格。”他緊緊攥住的拳頭緩緩松開,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而墓幺幺也回答了:“因為如果是他的人,現在你已經死了。”
完,她好像又笑了出來,“也不一定,差點忘記了,他現在最恨的是我。怎麼呢,狐玉琅啊——”她停了下來,好像在思索,聲音倒聽起來很雀躍地有些笑意,“怎麼呢,他的行事風格,會更唯美,更讓人驚喜,像一紙寫滿情詩的俊楷書劄上,每一頁腳注都是毒『藥』,讓你明知是死也偏向死校”
“至于這種——”可以聽出她聲音陡然轉了個弧度,明顯的鄙夷和不屑。“這種下三濫蹩腳的暗殺,隻需耐心無需手段的陰索索風格,怎麼可能是他呢。”
染霜似乎有些不死心,聲音裡雖然是遲疑可還是了出來。“現在您實力非凡,尋常殺手不是您的對手。但下三濫的暗殺也有下三濫暗殺的成功之處,我們無法預估結果,畢竟他們在暗您在明。更何況,萬一您判斷失誤,這不過是狐玉琅的煙霧彈呢………”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手指又不自覺地攥緊了。“屬下現在什麼也幫不了您,萬一……”
他的話沒有來得及完。
墓幺幺已經轉過身來,從剛才一直在弄的壺裡把絲帕拿了出來擰幹,走到他面前,仰起來臉來對他微笑。“我家染霜真是跟我跟久了,也開始注意陰謀詭計了。”她拿着絲帕,在他眉邊輕輕擦拭,“這些東西不适合你也不需要你來『操』心,有我就夠了。而且,你已經幫了我很多。”
此時。
她很是專注地垂目幫他擦拭臉上剛才淜濺到的墨汁,卷卷的睫『毛』下,碧眸看起來沒有那麼淺了,倒是有些墨綠。多年前在一顆大樹下,他曾偷偷看過身旁着白衣的女子,她也是這般專注,垂目提劍地一招一式,黑眸黑睫,而那年的夏,樹葉很綠,于是她眸裡,闌珊光影,瑩瑩如螺。除了有劍,未曾有他。
而今日。
那雙看起來無二的眼睛裡。
沒有劍,有他。
忽然有種什麼情緒,就像是那年夏日裡透過大樹斑駁的日光一樣,又像是那大樹上爬着的夏蟬——嗚一下,轟地一下,就灼灼而起。
一起,便是燒灼。
她并沒有注意到染霜的表情,絲帕緩緩落到他的唇角,輕輕擦着,一邊擦一邊:“你這怎麼嘴上都弄得……”
還沒擦完。
手帕就因都被人突然緊緊攥住而失力落下。
話語未盡。
剛才心底無名卻狂奔的燒灼,一下引火焚身。
不顧一切的,枉顧前塵,不管後果的。
“嗚——”墓幺幺的眼瞳因為忽然不知原因落下的吻,而放大了許多。
于是引火焚身的男人,更加清晰地看見她的眼瞳裡有自己的影子。
卑微的。
怯懦的。
而此時的——勇敢和放縱的。
……
如果真要燒的話。
那就玉石俱焚吧。
把我的一切,都化成你沿途的火焰,為你稱頌,為你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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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還是不黑,是個問題。
哎,淨網行動好藍瘦,我也是憋得一肚子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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