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華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拉開了門口的放下來的毛氈,看着已經躺在床上了的兩人。隻是暫時先坐在了椅子上。
他把油燈點燃,拿出了自己的那本畫冊。右手在畫紙上輕輕撫摸而過,奇長的食指和中指被蹭了一指尖的碳灰。他的目光慢慢的落到了畫紙上的,那個由上而下的圓棍樓梯。
好奇心讓他越來越心癢難耐,也不管現在有多晚了,他直接帶着畫本離開了房間。
他想知道,非常想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來莫名的感覺和無形的困擾到底來自哪裡。他看着熟悉的喇嘛廟,走的越來越快。最後直接跑了起來,他上了樓來到了一處走廊。
他不是沒來過喇嘛廟,他記得他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住在這裡。直到先生來把他帶走。但是在那之後,他來這裡完成汪家派給他的任務時,好像就從來沒有上過樓。
他的眼神看過去,在那走廊的盡頭有一個緊閉的刷了紅漆的木門。他的左手慢慢扶上走廊旁邊的木制護欄,就像是畫紙上的女人摸向護欄的動作一樣。張海華站在走廊上學着女人的動作,從喇嘛廟往冰湖的方向看過去。
晚上的風吹的他有些寬大的沖鋒衣呼呼作響。他摸着那條用來做護欄的粗壯木杆,頓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感。
那種情感像是跨過了無數的時間,甚至是跨過了空間,以這條木杆為中介向他傳遞着思念的情感。
張海華看向遠方的冰湖,冰湖上什麼都沒有。好像本該就什麼都沒有一樣。
‘她到底是誰呢?’
走廊的旁邊是有房間的,不過全部都被鎖了起來。張海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機油味,他将手指擦過門底的縫隙,擡到鼻尖聞了聞。
确實是機油的味道。雖然很淡,但他可以肯定,在很久之前這裡被人潑過了機油。他看着嶄新的和地闆完全格格不入的木門,一時間在猜測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把這些思緒重新理回腦海,張海華打算以後再思考這些問題。
他的目光看向了走廊盡頭的木門,擡腳走了過去。木門被一個生鏽了的鐵鎖給鎖了起來,鐵鎖看起來不是很大,上面落滿了灰塵,應該許久都沒有人動過了。
張海華将纏在腰上的刀鍊拆下來,按着鍊柄處的機關讓上面的小刀慢慢分離。木門被他直接破開,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巨大的聲響。
汪意隐秘在樓梯的拐角處,看向那個爬上圓筒樓梯的修長背影,他的嘴唇微抿。月光隻照到了他的半邊臉,還有一半的臉在黑暗中隻能看到虛無的輪廓。
沒有了平日裡的不着調,現在的汪意看起來更像是另一個人一般。
他并沒有追上去,因為那個鎖就是他親自落上去的。他知道在那房間深處有着什麼東西。
雖然那個該死的老頭躲到了那裡,但不該留的信息早就被他處理幹淨了。
“康巴落,笑死。”
他冷笑了幾聲,慢慢的下了樓。月光照不到樓梯之下,黑暗将他的身形快速吞噬。
他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灰塵,很快就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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