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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醜不可外揚，秦江月尤其在意這個。他跟她坐下來吃飯，莫瀾道：&ldo;現在就可以開動了嗎？會不會耽誤你今年的最後一天工作？&rdo;程東道：&ldo;今天可能是一年當中病人最少的一天，但也未必。趁有時間，該幹嘛幹嘛，萬一有突發情況，就連年夜飯都吃不上了。&rdo;也是。莫瀾跟他一起把飯菜餃子都用微波爐加熱，她做的烤雞翅和肋排都還帶着餘溫，壽司比之前做的漂亮整齊了，切開也不會松散了。飯菜熱熱鬧鬧地擺滿兩張桌子，兩人卻還是緊挨着坐在一塊兒，程東把白大褂脫了，舉杯道：&ldo;今天值班不能碰酒，下回一定補上。&rdo;莫瀾挽住他胳膊：&ldo;喝什麼都無所謂，關鍵是看對面坐的人是誰。人家幹杯，我們交杯，一樣的。&rdo;他想笑的，可是看到她眼裡的認真，也眸色一深：&ldo;好。&rdo;他們不是幾輪春光如玉顔〔4〕她心裡有點惴惴的，這大過年的别又有什麼危重病人才好。她起身走出去，想去問問護士程東去哪兒了，沒承想剛走出值班室就看到他從電梯間走回來。&ldo;你去哪兒了，沒什麼事吧？&rdo;她問。&ldo;沒事，剛有個會診，這會兒剛做完手術。&rdo;莫瀾瞠目結舌：&ldo;不是吧，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你就做了一台手術？&rdo;她之前幾天出差加班太累了，眯了一會兒而已，沒有很久吧？程東笑笑：&ldo;我沒動刀。病人是産婦，32周剖宮早産，産婦本人小時候曾經動過心髒手術，以防萬一，家屬要求胸外科醫生會診，我就跟上手術台去看看。現在手術做完了，大人孩子都挺好，我就回來了。&rdo;莫瀾從他臉上看出微妙情緒，拉住他的手，道：&ldo;既然手術順利，為什麼你看起來還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是有什麼疑問嗎？&rdo;他搖搖頭，關上值班室的門，籲了口氣才說：&ldo;沒有，我應該高興的，因為産婦的家屬是我爸。&rdo;莫瀾愣了一下：&ldo;什麼……什麼意思？&rdo;&ldo;我爸也組建了新的家庭，這個産婦就是他的第二任太太，今晚這個新生兒……是我弟弟。&rdo;人生的際遇就是這麼奇妙，他從小帶着妹妹打打鬧鬧地長大，從沒想過到了這個年紀還會再做一次人家的哥哥，而且還站在手術台，親眼見證這孩子的出生。他其實心情挺複雜的，真正的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莫瀾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她一笑，勾住他的脖子說：&ldo;老來得子，怎麼也算件喜事。老實說，你是不是很羨慕你爸啊？&rdo;程東低頭看她，露出幾分詫異的神色。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自從知道他們曾經失去一個孩子，他就有意識地避免在她面前談起關于孩子的話題，就怕又惹得她傷心。本以為在他們真正擁有孩子之前，這話題都會是個禁區，沒想到她卻這麼能這麼坦然輕松地說出來。&ldo;怎麼了，以為我聽到孩子的事就會想起過去的事，傷心難過？在你眼裡，我有這麼脆弱敏感嗎？&rdo;她輕輕揪着他襯衫的前襟，仰起頭看他，&ldo;你應該知道的，我向來是說到做到。說好了要讓它過去的事，我就不會再耿耿于懷。過去聽到你不經意提起孩子的事，我會難過，是因為那時候你不知道這件事，多少讓我覺得有點悲哀，以後不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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