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石面的事兒,雖說需要細緻耐心,卻不複雜。除了小慧兒還在賭氣,對我愛搭不稀理,舉着照明棒當燈杆,月野、傑克、黑羽和我,拿着……姑且叫做小毛筆、粉撲,也就用了幾分鐘,便把石面的濕泥、苔藓、污垢弄利索了。
乍一看,這五塊露出原貌的岩石瞧不出啥,石面縱橫交錯着細細密密的紋理,和普通岩石并無不同。
他們幾個沒看出所以然,也不好多問什麼,都沒吭聲,等着我的判斷。
我按照五行八卦、周易術數、走勢格局、古音五律、圖案形狀甚至典故傳說,凡是能想到的都做了推演分析,卻沒有什麼發現。
點了根煙,我有些納悶兒地盯着這方岩面,暗自尋思——既然“羽音”岩十有八九是開啟機關的樞紐,另外四塊岩石又分别對應着“角、徵、宮、商”的音律,它們之間應該存在着某種“不需要聲波共鳴”就能相互作用的聯系,這才符合五行相生相克、陰陽互補調和的布局規律。為什麼我啥都看不出來呢?
想到這裡,我多少有些煩躁,瞪着眼使勁盯着岩石表面,雙手沿着那些石紋虛空比劃。而那些雜亂無章的紋理,就像有線耳機的連接線,纏繞成一團,混亂不堪,眼睛都看得有些花。我想了想,示意他們固定舉着照明棒的位置,确保光線穩定。然後退了幾步,遠距離觀察,五塊岩石是否能構成一幅整體的巨大圖案,也許有新的線索也說不定。
然而,連着抽了兩根煙,我也沒揣摩出個所以然,心裡的無名業火“蹭蹭”直冒。其實,要是換作平時,我的耐心絕不止如此,思路也能清晰許多。但是此時,月餅已經獨自進入暗道将近半個小時,我卻偏偏卡在最後一道環節進不去,說不着急那才是假話。瞅着這四個自由女神似地舉着照明棒的朋友,想起他們瞞了我兩年至今不說的事情,本就焦躁的心情又添了幾分憤怒。
“阿瓜,人家月野那套化妝工具可是很值錢喲。”小慧兒一直擡着胳膊估計有些酸,換了個手繼續舉照明棒,不冷不熱地笑着,“你要是發現不了什麼,那可真是瞎了這麼一包好東西。”
“柳澤慧,你煩不煩?”我正焦頭爛額沒啥主意,被小慧兒嗆了這麼一句,再也壓不住心火,“屁大點事兒!你至于麼?怎麼還沒完沒了的!月餅就去好半天了,你們一個個又悶着不告訴到底怎麼回事,我還沒犯膈應呢!你倒好,揪着這麼個理不撒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能分出輕重麼?你和月野有什麼可比的!”
“對!我就分不出輕重!”柳澤慧把照明棒往地上狠狠一摔,跺腳抽着鼻子哭了,“月野姐姐是你的女神,憑什麼我就是你開玩笑、随便指使的那個人?咱們都是孤兒,可你們從小還有朋友、童年,我呢?我是在下水道吃老鼠長大的,見到你們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太陽、還有光!這幾年,我把你們當做親人,從心裡在乎,可你們誰在乎過我的感受?為什麼必須是我,做那個朋友之間湊數的透明人?對!我不如月野姐姐漂亮,也沒有她的好身材。我……我也想讓自己變得好看,可是……嗚嗚……我連化妝都化不好,也沒有那麼多化妝的東西……”
小慧兒哽咽着說不下去了,抱膝蹲着,臉埋在臂彎裡,低聲抽泣,瘦瘦的肩膀微微顫動。那根照明棒,彈起、落下、彈起、落下,骨碌碌滾到我的身前,橫着抵住腳尖,終于不動了。
小慧兒這番由“你”到“你們”的話——消失于時間,回蕩在千人石,停留在耳畔,狠狠插進心髒。
沉默了……
忽然,天地,沉默了。
我們,沉默了。
或許,我們都在思考同一個問題——
朋友,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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