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穩穩地停下。
昭華掀開車簾,見到大漠那位王女,對方臉上帶着不無戲谑的笑容,盯着她。
茶肆内。
蒙珠珠不愛喝茶,大喇喇地将長鞭往桌上一放。
阿萊站在昭華身側,見此,警覺地握住佩刀。
昭華則鎮定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潤喉。
她那濃翹的眼睫下,目光從容不迫。
“王女要和我聊什麼?”
蒙珠珠肆無忌憚地打量着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公主很像我一位故人。”
昭華面不改色,“想必王女和那位故人的感情一定很好。”
“錯了。我與他有仇。他搶走我看上的男人。你說,他該不該死?”
蒙珠珠一邊說,一邊觀察着昭華的表情。
昭華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竟有這等事?
“不過,這天底下還有王女得不到的男人?”
說完這話,她又突然意識到什麼,瞳孔放大了些,擔心地問。
“等等,若真如王女所說,我與那女子相像,你豈不是……很厭惡我這張臉?”
蒙珠珠瞧她這反應,越發不确定自己的猜測。
“公主,你覺得魏相怎麼樣?”蒙珠珠看似是忽然跳到另一個話題。
昭華恰好到處地怔愣了一下,“魏相嗎?王女怎麼提起他了?我并不了解。”
蒙珠珠的手指撫過桌上的長鞭,眼神有幾分淩厲。
“‘隴右一枝金縷梅,勝卻人間萬兩金。’
“從前聽聞此句,就很好奇,這人得長成什麼樣,比金子還好。
“公主,不瞞你說,本王女對你們這位魏相,可是感興趣得很呢!”
昭華略顯為難地沉默了。
她低頭喝茶,似是不知如何回應。
蒙珠珠笑着給自己倒了杯茶,無形中浮起那壓迫感極大的氣場。
“公主怎麼不說話了?
“你是覺得我異想天開,配不上魏相?”
昭華笑容勉強,“不會。這是王女的私事,我怎能置喙?”
蒙珠珠和昭華閑談是假,借此機會近距離觀察是真。
她現在很确定,這位昌平公主,和當初魏玠身邊那個小厮長得一模一樣。
不可能是巧合。
盡管還未查證,但蒙珠珠已經笃定,他們就是一個人。
與此同時,對方三句話不離魏玠,昭華早已覺察出她的目的。
表面上輕松玩笑,實則每一步都走得謹慎。
蒙珠珠還想再多試探試探,奈何驿館那邊有人來傳話,臨時有事,她得回去了。
她走得急,茶錢還得由昭華來付。
不料,魏玠出現了。
昭華見到他後,便猜到,蒙珠珠忽然被支走,許是他的手筆。
魏玠徑自坐在她旁邊。
“她認出你了。”他語氣肯定,眼神中有憂慮。
昭華無所謂地一笑。
“那又何妨。沒有證據不是麼。”
在她看來,蒙珠珠還構不成太大威脅。
既然在此見到魏玠,她便要向他求證了。
“楊貴人謀害皇上一事,是你做的?”
魏玠俊逸的臉上浮現溫柔之色,“你難得找我幫忙。”
言外之意,他肯定不叫她失望。
昭華眼簾半垂,望着那不算清澈的茶水,道,“我昨晚有些醉了,你大可不必當真。”
魏玠伸來一隻手,裹住她微涼的手背。
她擡眸望去,對上他溫潤甯和的視線。
“我隻當你是酒後吐真言。昭昭,隻要是你想做的,合情合理的,我都會幫你。”
昭華覺得他變了。
她瞧着他,有幾分遲疑。
“你……就不怕冤枉了楊貴人?”他從前可不會說這種話。什麼隻要她想的,他都會幫,根本是不可能的。
“楊貴人的事,都是她該得的懲罰。單就她當年設局将你拐賣,謀害皇後娘娘,這些罪名就足以讓她萬劫不複了。可惜事情過去太久,我查了許久,也找不到證據給她定罪,便隻能……”
昭華認真聽着,心中有塊剛硬的地方被融化。
原來,他是完全相信她之前所說的。
魏玠正說着,臉上傳來柔軟的觸感。
頃刻間眉眼都舒展開來,極緻的驚喜意外。
她竟然主動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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