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似細雨般如酥,散落在老太監的帽子上,把原本佝偻的枯瘦身子凸顯得更加蕭條。
突然見到洪四庠,洪河的内心異樣之感明顯,不知為何,鼻尖發酸,說出第一句話後,想再說時,言語卡在喉嚨,眼眶有些濕。
洪河經曆兩世,自覺不該是多愁善感之人,何堪于見一老者便發酸眼瑟?
但脖子上的疼痛令先前的畫面萦繞于腦中,揮之不去。
人與人的善,事對事的好,都經不住比較。
隻有對比之後才能深切的體會,以往那些不被自己放在心裡的細節,有時候會變成多麼暖心的瞬間。
五年相處,日日夜夜曆曆在目。
洪河總是高冷,少有笑顔以對老人。
而這老人對他人永遠冷眼相待,陰沉之氣猶顯,唯獨面對洪河将其一生的溫柔和笑意都給了他。
現在,老太監老了,比以前更老了,在雪中像一具被凍僵的軀殼,看不到生機,隻有落寞和孤寂。
姓範的這輩子都注定形同陌路了……
洪河帶着一腔感激在雪中跑開了一條道,朝着雪中的老人撲了過去。
“爹!”
在洪河以為自己快要撲到老父親的懷中時,一個撲空,讓他一下栽在了厚實的雪地裡。
洪河不解,不知老爹何故閃躲了一下,是怕在慶興宮外被人瞧見?
按理說皇後娘娘應知道不少内情才對,防着誰也不必防着皇後。
“爹?”
洪河看着洪四庠的背影,感覺有些奇怪。
洪四庠站在原地閉着眼睛,藏在積雪下的腳挪動了兩下,想走,但終究是邁不出去。
待其睜眼時,陰冷的老臉上終于換上了以往對待洪河的溫柔,笑盈盈地轉身,伸手拉了洪河一把。
“你小子,來了慶興宮也不給爹說?”
看到洪四庠的笑臉,洪河這才安心了,如此才是他的老爹嘛。
“剛才還以為爹沒認出孩兒呢!”
洪河撓着頭,輕松地說:“孩兒在慶興宮内不得外出,裡面人太多,我都不敢偷溜,正愁不知如何把消息傳給爹呢。不想今日運氣這麼好,遲來門口轉轉就遇到了爹。”
話音剛落,洪四庠伸手捏住了洪河的下巴,輕輕往上一擡,脖子上灰紅的掐痕觸目驚心。
洪四庠的臉色變了,笑臉像是被冰凍一般,無影無蹤。
洪河感覺到老爹的情緒,趕緊轉移話題:“爹,不打緊的,沒關系,遇到了一條狗而已。”
洪四庠點了點頭,試着控制自己:“皇宮之中,我們當下人的,少不得要被人欺負,要學會忍氣吞聲,爹也幫不了你……”
說完,一聲無奈的輕歎,他現在可以理解洪河的選擇了。
如果能在宮外堂堂正正的活着,誰願意當個低賤的太監呢?
即便會武功又如何?隻要練不成天下第一,依舊隻能夾着尾巴做人。
洪四庠足夠喜歡這個孩子,但這份喜歡還遠遠不能讓他無私到眼看着培養了五年的兒子認他人作父親。
在慶興宮内,在看到洪河下跪敬茶的時候便看不下去了。
内心的憤恨不可能發洩在洪河身上,哪怕剛才的瞬間讓洪四庠感覺到了出賣和背叛,可在聽到兒子還在喊自己“爹”時,所有的憤恨都憋在了心裡。
哪怕洪四庠覺得洪河臉上的笑容和溫和是虛假的,他也願意沉寂在晃眼之中,畢竟從小看着洪河長大,他很清楚自己的兒子是善于演技之人。
可……
司南伯爵就不同了。
哪怕他是在整個慶國都排的上号的權貴,隻要敢于搶奪自己的寶貝兒子,洪四庠就不惜一切行動。
“對了爹,您怎麼來這兒了?有要緊事?”
洪四庠拍了拍洪河的肩膀,答非所問:“照顧好自己。”
然後便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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