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送景明上朝之後,蓮心急忙追着淩芸進殿,癡癡地問她,“小姐,昨天晚上你怎麼不幫我說話啊?”
見蓮心一副矯情模樣,淩芸假裝生氣,“你叫我什麼?”
看淩芸神情嚴肅,蓮心吓得縮了手,忐忑道:“主子。”
淩芸坐在榻上,不解問道:“你要我說什麼?我還沒問你好端端為何不讓秋菊進殿來,還有,什麼問題是不能好好解決,怎麼能随便打人呢,這宮裡一向忌諱打臉的。進宮之前,内典侍、内常侍不是都一一教過你嗎,你怎麼半個字都沒聽進去,全都當耳旁風了?”
蓮心聽淩芸的語氣如常,并非有氣,便轉悲為喜,跟她傾訴自己滿腹不悅,“本來就是那丫頭不對嘛,老是咋咋呼呼的,不過是殿下的通房丫頭,就敢到我面前耀武揚威,還說什麼是你讓她去尋殿下,你怎麼可能有什麼事不跟我說呢。”
“她說的沒錯,的确是我讓她去的,而且,她不是殿下的通房,殿下一早便跟我說清楚了,她隻是跟福祐一樣,是一直跟在殿下身邊伺候的内侍,日後你切莫在懷疑人家。”
看淩芸替秋菊分辯,蓮心立時拉下臉來,質問淩芸,“主子你怎麼叫她不叫我呀?”
“當時你在殿裡忙着,我見她無事才叫她去的。”
一聽這話蓮心心中更氣,下意識翻了個白眼,撇嘴埋怨道:“主子,我覺得自打進了宮,你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淩芸怔怔地看着蓮心,詫異道:“哪裡不一樣?”
“從前你不會像昨晚那樣冷冷地跟我說話。”
瞧蓮心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淩芸不禁蹙起眉頭,可還是耐着性子跟她解釋,“你沒看殿下都生氣嗎,我那也是在救你啊,不然他下令罰你我要如何?”
“自然求情了。”
乍聽這不可理喻的話,淩芸當真有些惱了,可卻還是忍着不對蓮心發作,隻冷臉道:“你當這裡是鎮國公府嗎,我還可以說一不二?殿下的話或許你聽了之後不舒服,但是道理是不錯的,在這紫微宮裡生活,必是要謹言慎行才好。他如今對你嚴厲些,也是不想你犯錯,你自己也警惕些,好好想想這話裡的道理。”
“哦,那我以後也不能随便進來了嗎?”
“他又沒說不許你進來,隻需吩咐一聲,往後無事,我也叫你便是了。”
“還是主子疼我。”
蓮心嬉皮笑臉地纏着淩芸,可她莫名不想看見蓮心,緊打發她出去,“去吧,我困了,還想再睡會兒。”
蓮心不明所以,“你昨晚沒休息好嗎?”卻看淩芸擡眼睨着她,心下不禁打了個寒噤,倒吸一口冷,忙不疊往外跑。
遠瞧九曲橋上,似亭亭玉立一枝蓮,清麗純潔,又如綿柳纖纖,惹人側目,見之猶憐。
“明明我才是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的,怎麼嫁了人便翻臉不認人了呢,他說什麼就信什麼,事事都聽他的話,用他的人,既如此,老爺夫人要将荷心換我陪嫁入宮的時候,你幹嘛還要留我,就是想借此羞辱我嗎。”
兩手絞着帕子,不住嘟囔,“也不知道這不得寵的皇子有什麼好,放着好好的太子、二皇子不選,非要選他,就他那個混吃偷懶的樣子,往後一生碌碌無為,又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怕是以後連個爵位也混上,分府出去都養不起家,哎呀,煩死了,真讨厭!”
“什麼讨厭?”
乍聽身後有人說話,唬得蓮心驚叫一聲,“誰呀,吓死人了!”
回眸一看,竟是景晔,不禁腳下一軟,一個踉跄,險些朝衍水裡跌去,好在景晔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攬在懷裡。
“小心!”
剛一站定,蓮心緊忙推開景晔,低頭行禮,“問四殿下大安。”
“起來吧。”
蓮心仍不敢擡頭看他,胡亂又行了禮,“奴婢退下了。”
“蓮心,你就這麼不願看我嗎?”景晔上前一步,擋住蓮心的去路,“怎麼,還為了上次騙你的事生氣啊?”
“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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