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醫院大樓,小門上面exit的燈牌發着幽暗的綠光,旁邊是二樓斜下來的樓梯,過道裡沒有開燈,背後的走廊透過一點被轉角擋住了的日光燈光,空氣中看到的是淡綠色的昏暗光線。
穿着藍白豎條紋薄棉布衣,沒有了胸的女人屍體慢吞吞的推開了後門,往左邊拐,走了出去,門又自己關了回來。
我、風鈴、靳哥三人,弓腰貓步,輕輕的跟了上去,我推開門,前面是一人多高的蘆葦和鐵栅欄,右邊是死胡同,到頭是一堵牆。門口和蘆葦之間是一條泥濘小路,貼着樓旁邊是一條小排水溝,門左手邊小腿那麼粗的大塑料排污管正淅淅瀝瀝的流出污水。
再往左邊看去,泥濘路上走着一具女屍,正往醫院的後門走去。醫院的後門沒有保安亭,左右兩邊的水泥柱,中間兩扇鐵栅欄門,右邊能過一個人的小門開着,門外面停着一輛迷彩軍車。
“那裡好像有一個人”。
我的頭頂上傳來靳哥悄悄的聲音,原來他把頭伸在我上面。
我順着他眼神的方向定睛看去,果然有一個黑影,雙手空抱在肚子前面,像抱着被子似的抱着空氣,雙腿筆直的站在那裡,面對着我們。
“不會被看到了吧”,我心想着,趕緊縮回頭,扯了扯靳哥。
靳哥縮回了頭,風鈴的頭還伸在外面,靜靜的說:“他看不到我們,他現在的意識轉移到了那個屍體上面,自己的身體反而沒有意識”。
“哦”。
于是我和靳哥又把頭伸了出去。
看那個屍體的速度,走到門口起碼要十幾分鐘。
我正想把身子探出去。
不料後背的走廊左邊傳來了腳步聲。
我們三個立刻不約而同的縮了回來,輕輕的把門關上,躲到樓梯底下的黑影裡面。
腳步聲漸近,同時二樓也傳來了下樓的聲音,啪嗒啪嗒的都是皮鞋,應該是人不是屍體。
“韋醫生,辛苦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說道,這個聲音我覺得有點耳熟。
“我弟?”,靳哥差點叫出來,還好聲音不大。
“我要的東西呢?”,二樓下來的男人聲音問他,這聲音聽起來可能有四五十歲年紀。
“您過目”。
接下來是皮箱打開,又重重關上的聲音。
“不是這個,我缺你們這點錢嗎?”,樓梯上的男人有點生氣。
“那真不好意思,您說的那個東西,現在真不在我們手上,前天到了省公安廳鑒定科,昨天又轉回了市第三刑偵支隊,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所以家父說這單生意我們按定金的十五倍先付給您,如果東西拿到了,我們再聯系”。
“瞎特麼扯!你們純粹是套我研究成果的是吧!我難道看不出來外面停的什麼車嗎?還第什麼刑偵個小小的什麼支隊,忽悠小學生嗎?”
“您要是不信,那也沒有辦法,您可以直接到醫院門口問他們要去?”
“我的研究肯定是對的!人腦的意識是量子波,而量子力場的秘密,就值這個錢嗎?效果都看到了不是嗎?如果東西不能給我,後面怎麼應用你們就自己研究吧!哼!”
“砰”的一聲,皮箱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然後是踏踏踏踏上樓的聲音。
然後是皮箱被撿起來的聲音,接着是左邊走廊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都安靜了,我悄悄探出頭去看了一下走廊,就剩空空的淡綠色的燈光。
于是我們三人又貓到小門邊上,我推開門向左看去。
一條藍白相間的薄棉布褲子就飄在眼前,下面是一雙慘白的沒有穿鞋的腳。
“危險!”我大叫一聲,側過肩膀奮力往那雙腿撞出門去。
然後我背後藍光一閃,“碰”的一聲,小門飛過蘆葦砸到鐵栅欄上面,門上面的窗稀裡嘩啦的碎裂,我眼前的女屍被炸飛出去三四米遠。
樓梯上又傳來“咚咚咚”下樓梯的聲音。
我們三個趕緊出了門拐右就跑。
跑了三四十米,前面是牆,才轉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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