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大廳的玻璃門,仿佛從赤道進入了南極。
在清涼的空調房裡,蘇小滿忍不住舒服地歎了一口氣。擡頭四處觀望,這裡她是第一次來,不僅環境嶄新漂亮,就連門口的服務員個個都是眉清目秀,穿着統一的簡化版漢服,超級養眼。
在這一堆養眼的人員中間,很容易就凸顯了一個“現眼包”。
那個剛才在門口跟他們炫耀的大媽,正站在門口,這時又很忙了。
在随身背包裡掏出紙巾擦着胸口的汗,誰知紙巾質量不怎樣,一濕就掉屑,一擦一個掉,越擦越掉。細細的紙巾屑沾滿了胸口的金鍊子和她引以為傲的那顆寶石,她不得不放棄擦汗,這會又忙着低頭一點一點撿掉。
無奈手太粗,紙屑太細,低頭角度視線也不好,白忙活了半天,毫無進展。最後不得不讓後面進來的女兒幫忙挑,女兒又粗心,捏紙屑時不時捏了一下肉,指甲剉了一下皮膚,痛得大媽直呼起來,一邊絮絮叨叨地埋怨,一邊氣呼呼地反駁。忙得連擡頭的功夫都沒有。
“哎,真是個勞碌命……”蘇小滿歎道,靠近老媽小聲問:“老媽,這是誰啊?”
方佩蘭笑道:“你姑姑那邊一個遠親,去你姑姑那裡去得勤,以前過年拜年經常能遇到,所以臉熟。以前也不是什麼富裕人家,平時也是那群勢利眼的嘲笑對象,聽說最近女兒嫁了個有錢人,才神氣起來。”
“己所不欲,轉施他人。”蘇小滿總結,又朝老媽眨眨眼“我拖你們後腿了,别說沒找個有錢女婿,現在連你們女婿的毛都沒看到。”
“亂講,拖什麼後腿?随緣吧,人品才最重要。咱們這種人家,找個勤勞上進就行。就你這個性格,找個高攀的,我還怕你受委屈。”方佩蘭笑罵道。
“你都不知道我多獨立多沉穩呢。”蘇小滿不服地小聲嘀咕着,一邊跟着父母進了内廳。
内廳門口,姑姑蘇言慧就站在那裡迎賓。
可能是因為幾十年如一日的不苟言笑,常年的臉無表情,讓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歲月痕迹,看上去比同齡人年輕。
齊耳的短發,仍然一絲不苟地扣在耳後,一身顔色清淡,款式簡潔的漢式長衫配長褲。正是蘇小滿記憶中的樣子。
但今天的她,與以往還是有些差别的,臉上多了點一笑意,眼睛多了點光,就像雨後初晴,太陽隐在雲層裡隐隐透着微光。這也許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
“姑姑”蘇小滿乖巧地打招呼。
蘇言慧點點頭算回應。“都快開席了才來,趕緊找位置坐了。”
方佩蘭點點頭,蘇言全微微哼了一聲。
“哇!好漂亮啊。”
剛才隻注意到姑姑,忘了看眼前。内廳的前面是一扇直達天花闆的大屏風,深色的木質上,一隻活靈活現的金色麒麟木雕,讓人眼前一亮。
過了屏風,才是大廳,擺着大概二十來桌。
沒有常見的的酒樓明黃色桌布,是複古的香檀木色的圓桌,配着靠背的同色木椅。周圍的牆面上,也沒有花俏的牆紙,而是淡淡的米色,畫着各種麒麟瑞獸的圖案,傳統配色本來就鮮豔,加上描金的加持,和窗戶上精細木雕,真的有種亂花迷人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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