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不知道蔡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家父乃漢室宗親,此次琦出使長安,也是供奉朝廷,向天子稱臣效忠啊。”
“十八路諸侯奉诏讨伐董公,個個都說自己是忠臣,沿途燒殺劫掠,與黃巾賊何異。”
“家父沒有加入關東聯軍。”
“那時你父子還沒未站穩腳跟,這站穩腳跟不也來渾水摸魚了麼?”
蔡大家,你這說的也太耿直了,看破不說破啊,讓我怎麼接呢。
“我家一門忠烈,匡扶漢室之心日月可鑒。”
“袁紹還說他四世三公,國之棟梁,不是也想讓劉虞稱帝麼,劉虞不從,他又想到劉和,這與董卓何異。”
“蔡祭酒,袁紹之流終究是外人,天子姓劉,我也姓劉,我和天子是一家人,哪能一樣。”
蔡邕冷哼一聲:“你到能說會道,這天下姓劉,你也姓劉,隻要天下姓劉,大漢還是大漢?”
劉琦臉色一變:“蔡祭酒此言乃誅心之論,切不可胡說。”
蔡邕臉色緩和:“我隻知道這長安姓董,當初董卓征召我,如我不從,就要夷我三族,此人性格剛烈而容易作惡,終究不能成事。”
“我想回兖州老家陳留,但是年紀大了,路途遙遠,現在戰亂紛争,怕是去不了,我叫你來不是跟你談天下的,而是有事相求。”
劉琦謙虛道:“琦何德何能,能得蔡祭酒看重。”
“何德何能,單騎入宜城、匹馬定荊州,誅殺宗賊三十二人,殺貝羽、張羨,滅桓氏一族,這個人不是你麼?”
蔡邕笑了,“你要是沒本事,誰還有本事,小李廣,還是玉麒麟?”
我名頭這麼大了麼?
“茶樓酒肆的流言蜚語,以訛傳訛,蔡祭酒哪能當真。”
“昨晚你心中的殺氣總做不得的假吧。”
啊,有這麼明顯麼?
“我年事已高,能不能回陳留已經無所謂了,隻是讓文姬與我一起深陷牢籠,于心何忍。”
說着眼眶有些濕潤,蔡邕老來得女,對蔡琰甚為喜愛,悉心教導,将自己的所學傾囊傳授,蔡琰也天資過人,盡得真傳。
“你離開長安的時候,将文姬安全送到陳留吧。”
“這……”劉琦有些遲疑,承蒙你看得起我,但我不順路啊。
“劉景升學富五車,載心仁厚,他割據荊州,應當能夠興旺當地文脈,作為回報,我這一萬卷藏書贈與你。”
“另外我還有一張琴,因為尾部被燒焦,稱作焦尾,陪伴我多年,也送給你吧。”
這也太貴重了吧,焦尾琴,這要是在現代,不得拍賣個一個億啊。
劉琦鄭重地回答道:“焦尾琴太貴重了,琦不能受,此事我權且應下,隻是想問蔡祭酒,為何是我?”
蔡邕笑了:“你不覺得老夫心直口快,嘴臭麼,我的朋友很少,偶爾有兩三個,都是書生,沒有半點縛雞之力。”
“你出使長安,自然要回轉,文武雙全,必能護得小女周全;另外我給你的報酬,焦尾琴不算什麼,這一萬卷書,才是無價之寶,劉景升自然省的。”
“舍你其誰?”
這是将文化傳承的重擔也壓在自己的身上啊。
“如此,琦明白了,必不負所托。”
蔡邕見劉琦答應,了卻一樁心事,讓蔡琰取來好酒,讓蔡琰敬酒:“文姬,我已經囑托子衿回荊州的時候護送你回陳留,你與子衿好好喝一盞,親近一些。”
蔡琰大驚:“父親不與吾同歸?”
蔡邕歎了口氣:“年紀大了,而且我身陷囫囵,如何走的掉。”
蔡文姬也不故作悲傷,擡頭看了一眼劉琦,舉起酒樽,大方喝下:“有勞劉公子。”
劉琦也急忙幹了一杯:“喚我表字子衿即可。”
劉琦在蔡邕家又喝了不少,蔡邕竟然是個酒鬼,看來藝術家都喜歡喝酒啊。
劉琦比上次有了分寸,隻喝了五分醉,就告辭了。
徐庶在茶館酒樓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卻去那家賣精鹽的鋪子看了看,這是皇甫嵩家開的店,堂堂常勝将軍,雖然被罷了兵權,但讓家人開設鹽号,十分古怪。
買了一斛精鹽,正要走,卻聽掌櫃對着進來的人說道:“王管事,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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