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運則在一邊看着,暗暗歎氣。他豈能看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當下重重咳嗽了一聲:&ldo;既然母親看中了,這兩個丫頭就留在母親這兒聽使喚便是。白氏有身孕,這兩個新來的隻怕也伺候不好。&rdo;說起來,顧運則對家中這些事兒也委實頭疼。孟素蓉出身書香門四兩撥千斤(下)當家男人說要開飯,顧老太太到了嘴邊的話也就都咽下去了。白姨娘雖然得她偏愛,可是跟自己兒子比起來就不算什麼了,忙道:&ldo;快開飯,快開飯。&rdo;一頓飯用得有些沉沉不樂,白姨娘也不敢再生事,規規矩矩把飯用過了,起身告退的時候一雙眼睛直往顧運則身上轉,本想裝裝肚子疼的,但看顧運則臉色不好,隻管跟顧老太太說話,于是話到嘴邊最終也沒敢說出來。孟素蓉倒是帶着女兒早早告退了,顧嫣然有些惴惴:&ldo;爹爹好像生氣了。&rdo;&ldo;是啊。&rdo;孟素蓉半是歎息半是含笑,&ldo;現下你可明白了?若是照着你說的法子,當着衆人的面向你祖母要身契,會是如何?&rdo;顧嫣然低了頭:&ldo;女兒明白了。&rdo;孟素蓉輕輕拍拍女兒單薄的肩頭:&ldo;這一天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兒還得過來幫着娘呢。&rdo;顧嫣然擡起頭眼睛一亮:&ldo;我先去瞧瞧蔚哥兒再回去。&rdo;孟素蓉失笑:&ldo;蔚哥兒這會兒也該困了,你過去一逗他再走了困,晚上又要鬧騰乳娘。快回去罷,願意寫字就寫幾張,不然吹吹笛子也成,隻是不要做針線了。&rdo;顧嫣然答應着,帶了寫意和丹青回自己院子裡去了。孟素蓉回了自己院子,便徑去了蔚哥兒屋裡,哄着他睡覺。蔚哥兒在床上打着小呵欠,還非睜着眼睛不要睡,孟素蓉又好氣又好笑,隻得輕輕拍着他,剛把他拍得迷糊了過去,便聽外頭腳步聲輕輕地響,顧運則悄悄走了進來,在床邊也坐了下來。蔚哥兒似乎被驚動了,眼睛睜開一線,但終究挨不過睡意,轉了轉小腦袋,把肉乎乎的小拳頭挨在嘴邊睡着了。孟素蓉默默地守了他一會兒,見他睡熟了,才輕聲叮囑乳娘好生看着,自己起身回卧房了。顧運則跟起身跟着她,進了内室,見孟素蓉默默無言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就徑自坐到梳妝台前卸起了钗環,神色中含着一分愠怒,卻有三分無奈傷感。夫妻二人在鏡子裡對了對目光,顧運則看看丫鬟們都在外頭,還是幹咳了一聲:&ldo;母親性子執拗,又上了年紀,你多擔待些。&rdo;孟素蓉拔下發間玉钗,淡淡道:&ldo;這許多年了,我豈不知母親的脾氣?&rdo;顧運則有些讪然:&ldo;我方才已與母親說了,白氏年紀也不小了,這一胎隻怕要懷得辛苦,就叫她在自己院子裡養胎,不要出來了。&rdo;孟素蓉心下微微一松,點了點頭:&ldo;聽說新到竈上的孫婆子手藝合她口味,不如就在她那院子開個小廚房,将孫婆子調過去專門伺候罷。總歸是有身孕的人,口味上難免刁些,單獨開個小廚房,想用什麼也方便。從前的宅子都小,便是想立小廚房也沒個地方,如今地方足夠,就立起來罷,待她生産過後再撤掉就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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