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粗鄙不堪,丢人現眼。”
高檔的西餐廳包廂,價格讓人望而卻步的牛排、紅酒,石黑豐高就坐在窗邊,俯瞰着馬路上發生的事,語氣輕蔑,“這家夥就是泷澤寬?哈,正如傳聞那般,是個粗魯的鄉巴佬啊。”
包廂内有十多人,但大多隻能站在包廂四周負責警戒與斟酒。
能與石黑共進晚餐的,隻有三人。
他們都是稻川會的高層幹部,論身份地位,與石黑不相伯仲,稍後他們會一同出席泷澤的拜谒儀式,且都有針對泷澤的發言權。
石黑說是幾位老友也很久沒聚了,便宴請他們,到此享用西餐。
此時老油條們心裡很是清明,石黑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請他們來看這出鬧劇的。
身為東海地區統括長的戶上克己,素來與石黑有私交,他的地盤距離東京較遠,對泷澤了解甚少,便笑着附和,“這種情況還親自出手,這小子是手裡沒人了嗎?唉,一想到待會要和他見面,我仿佛就聞到臭味……小松理事,我們不得不讓這家夥進入會長的寓所嗎?”
戶上嗤笑着扇扇鼻子,将目光投向旁邊的默默切着牛排,默不作聲的小松龍治。
“畢竟他是遠藤組推舉出來的人……”
小松停下刀,回應着,石黑卻若有所思的打斷,“是嗎,可我怎麼聽聞,他的舉手票決儀式非常有趣啊?竟然讓自己的部下也參與其中,嘶……小松理事,這樣的選舉,确實合理嗎?”
“遠藤組的選舉是否屬實,我會再作調查,隻是目前遠藤組内并未出現成規模的反對意見……”
小松放下了手裡的刀叉,嘗試解釋。
小松約莫四十出頭,餐桌上的四人,就他年紀最小,身份為‘執行部理事長付’他和石黑豐高的頭銜一樣。
但與其不同的是,石黑兼任東京地區統括長,也就是稻川會在東京片區的話事人。
而小松龍治并未兼任地區統括長,等于文職,隻有執行部理事長付這個頭銜,地位雖然和石黑相同,能起到制衡作用,但缺乏實權。
另外,理事長…付,就是副的意思。
執行部理事長,另有其人。
所以論地位,小松算高層幹部,但在高層裡,卻又差了那麼點意思,論權力,可就差了好幾層意思。
因此,即便雙方地位相同,石黑仍敢笑着打斷他,“理事,難道非要出現大規模動亂了,我們才能着手調查?”
“那麼石黑統括,你認為呢?”小松龍治反問。
“不不不,我沒任何意思。”
石黑擺着手,假惺惺的裝作非常遺憾的樣子,“我啊,隻恨當初沒能更多些關注勇次這位後輩,稍微疏忽,便讓他走上了歧途……”
“勇次那小子也是的,有什麼困難,為何不聯絡我們幫忙?非要采用極端手段,你看,現在可好,到手的權勢地位全部丢了,實在愚昧。”
戶上克己也趁機怒其不争,轉頭對小松龍治說,“但我相信,品格優秀的勇次是有苦衷的,理事,你認為呢?”
踢出去的皮球又被踢了回來,讓小松龍治難以作答。
畢竟這新宿的事,關小松屁事。
他隻是受到石黑的盛情邀請,才賣面赴宴,但很明顯石黑和戶上都偏袒已經失聯的勇次,對素未謀面的泷澤寬頗有微詞。
小松更希望保持中立,但又不願逆了石黑和戶上的意,本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欲舉起酒杯附和時,旁邊的池田昌宏卻笑了起來,頭發花白的他夾起一塊魚肉,“瞧,這麼高檔的餐廳,竟然也有不新鮮的魚。”
“再如何品格優秀的人,也可能包藏禍心啊,”池田望向小松,“你說呢,小松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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