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賀六歌見狀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就算死,也不會好像你們那樣以人為食,取他人之血成就自身,變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
“此言差矣。”血摩诃并沒有動怒,而是露出一絲冷笑:“大乾治下不少百姓一日不停地耕作,就算這樣也填不飽上面層層剝削的官吏,一旦遇到天災人禍他們也隻能賣兒賣女,家破人亡,難道這就不算吃人嗎?”
“江湖上名門大派何等威風,一聲令下方圓千裡全部仰其鼻息,丹藥、寶劍、上乘武功俯拾皆是,難道這就不算吃人嗎?”
“武功有成的人可以欺男霸女,橫行鄉裡,不事生産卻出手闊綽,頓頓大魚大肉,難道這就不算吃人嗎”
聽到這裡,賀六歌已經神色黯然,隻覺得無言以對。
見此,血摩诃嘴角勾勒出一個誇張的弧度:“哈哈哈,你看,現在天下間都是這般模樣,如果你遇到的世人都是狼心狗肺,喪盡天良,惡貫滿盈的人,你又當如何呢。”
聞言賀六歌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正在這時,一道滾滾雷音突然不知從多遠的地方傳來,卻又好像在衆人心間直接響起。
“那就”
“殺!”
“殺!”
僅僅一字落下,衆人便覺得自己好似置身沙場之中,擡頭望去——
蒼山似海,殘陽如血,笙旗折地
隻有一人漫步此間,身後已是舉世皆寂。
好大的殺性!
與此同時,燕小七隻覺一股莫名殺意湧上心頭,想舉刀一并殺他個天翻地覆,殺他個玉宇澄清!
好不容易待他回過神來,卻見遠處的高峰之上,一襲白衣,烈烈作響!
衆人與其之間的距離,宛如天際之隔,但他的聲音如同天邊傳來的滾滾雷音,準确無誤地傳到每一個人耳中。
如次強大的精神,如此功行
一旁,之前一直覺得局勢在握的血摩诃見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後怕。
這裡居然還有此等人物,不知道是敵是友,還好此時遠隔山巅,否則
就在他心中暗自慶幸的時候,卻看見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隻見那白衣少年從不知道多高的山巅上遙遙望來,随後,竟然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
“這是”血摩诃一臉地不敢置信。“在自殺?”
不對!
正當他驚疑不定的時候,就見白衣随風而動,每一次落足都好像踩在徐徐清風之中,正要踏空而來!
這是在踏風而行?!
群山之間,山路當中,這一刻,在場所有擡頭看去的人,都看見了上空從山巅之上一躍而下的白色身影,猶如傳說中騰雲駕霧的仙人一般徐徐而來。
這世上有仙人?
看見這一幕,山下所有人都瞬間定格,好似一副不會褪色的畫卷,定格在山水之中。
絕對不可能!
見此血摩诃精神劇震,在短暫的宕機過後他的心海之中劇烈翻騰,仿佛天都要塌下來。
身為血散人弟子的他比其他人更加明白,縱使是鑄身高人也不可能在百丈高空當中如履平地,而武道大世幾起幾落,根本沒有神話中的仙人存在。
更何況,如果有仙人,那他之前為了武道修行而泯滅人性的一切,算的上什麼,笑話嗎?
頃刻之間,人生過往伴随着種種情緒湧上血摩诃心頭。
幼時家中親人被屠戮一空的憤怒,發現自身根骨不堪武道進境緩慢的絕望,初見換血法時絕處逢生的慶幸,習慣于殺人取血後的麻木
萬般心緒交織在一起,血摩诃隻覺得眼前中人的存在,簡直是否定自己這麼多年的價值,于是乎
一道赤光拔地而起,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血摩诃悍然拔刀,猛地沖向上方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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