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縣,程家莊。
在村莊的邊緣上有一座光秃秃的山峰,形似葫蘆的山體上生長着的植被都閹巴巴的,毫無生氣,看上去平平無奇。
在山腳邊上,此刻一大群半大小子正追趕着一個頭發枯黃的同齡人。
“程二狗,你别跑!”臨頭高高壯壯的男孩大聲呵斥着:“你個有娘生沒爹教的狗雜種,敢不敢停下來和我較量較量!”
“我才不傻呢。”被追逐的孩子聞言頭也不回的,反而是腳底抹油般加速向前跑去。
他雖然個頭生的比其他孩子略矮小些,但腳步卻快得很,不消一會就把其他孩子統統抛在身後,跑沒影了。
他叫程二狗,村莊的孩子都信奉賤名好養活的道理,從小與他娘親相依為命。
在他長大些許後,就跟他娘鬧着要改名,他娘繞不過他,最終給他改了個程凡的名字,希望他能夠像族裡的老人家一樣平平凡凡地度過一生。
但他對新的名字并不滿意,他不喜歡平平凡凡的一生,反而是從小向往話本裡面行俠仗義的大俠,所以最終他還是叫回程二狗這個名字。
待程二狗确認安全之後,才氣喘籲籲地停靠在一顆大樹旁邊休息。
“要不是今天我和趙大叔約好了,非得轉回去等你們不注意的時候好好吓唬吓唬你們。”
程二狗娘親一個人拉扯程二狗長大不容易,所以他很小的時候就懂得出去縣城裡給人幹點雜活幫補家用。
直到有一年梧桐縣遇上大旱,最要命的是程二狗的娘親也一并病倒了,雪上加霜之下他們家裡實在再也撐不下去,于是他就将目光瞄向了大街上路過的行人。
沒想到他第一次盜竊就失手了,在程二狗被路人抓住就要送去官府的時候,是路過的趙榆自掏腰包,與那名路人好說歹說才救下了年幼的程二狗。
趙榆不但救下了他,得知程二狗家中的不幸遭遇後還好心給予銀錢讓他去抓藥給他娘親看病,程二狗這才得以避免了這場家破人亡的悲劇。
從此在程二狗看來,趙榆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是像話本裡面一樣行俠仗義的大俠好漢。
就在昨晚,趙榆悄悄的來到程二狗家中,在不驚動他母親的情況下把他叫了出去……
想到這裡程二狗回過神,按着約定好的計劃他來到一處繁華的街道上左等右等,内心無比激動。
今天的太陽格外毒辣,程二狗在陽光的照射下曬得滿頭大汗,等了半天他終于等到目标的出現。
那是一個長的五大三粗的魁梧壯漢,程二狗認得他,他叫武三,聽說是什麼易筋境界的高手,前些日子程二狗在街上不小心碰到了他,還被武三立時一陣臭罵。
見武三前來,程二狗不禁屏住呼吸,悄悄地走到街道中間,在與武三擦肩而過之後,撒丫子就朝前方跑去。
“哎呀,我的錢包,你這個小畜生!”武三回過神來,立馬朝程二狗追了上去,邊追邊罵。
程二狗拼命奔跑,很快就帶着武三來到一處昏暗偏僻的巷子裡面。
“怎麼,無路可走了吧。”武三見前方的巷子是個死胡同,頓時放下心來,得意洋洋地逼近程二狗。
但站在巷子盡頭的程二狗并沒有像武三預料中的那樣驚慌失措,反倒是對着他身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把人帶來了,趙大叔。”
隻見在武三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黑影。
“什麼?”武三驚怒交加,正欲轉身卻被人從背後接連肘擊,最終堅持不住昏死過去。
他身後的黑影緩緩露出身形,正是程二狗心心念念的趙榆。
“是啊,無路可走了。”趙榆盯着地上癱軟的武三,口中喃喃自語。
此刻的他全身籠罩在陰影裡面,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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