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五接過手機。
畫面卻讓他整個人有些暈眩。
鹿霆淡漠的盯着那個照片,嘴唇親啟,“看樣子,他們兩個人是舊時。”
圖片裡,溫洵蹲在地上給靠在牆邊,一身污穢的男人撐傘。
照片上,兩個人的年齡不過是年少的模樣。
大概是少年時的輕狂,或者是一份朦胧的悸動,所以少年眼底那個愛意,沒有被任何人發現,或者是,已經發現了,隻是少年不懂而已。
都是有過經驗的人,又不是毛頭小子,該懂得早就懂了。
兩個人相繼無言片刻。
鹿霆靠在活動椅上,頭仰天,兩隻眼睛盯着天花闆,搖搖晃晃半響道:“阿行也真是夠慘的,人死了,還不知道自己弟弟跟女朋友,給自己玩了這麼一出。”
長歎一聲。
眼睛裡卻藏着狡黠。
椅子還在搖搖晃晃,直到——
“哎呦——”
顧五伸腿給椅腿一下,震的鹿霆有些不滿的看着他,“你幹什麼!”
顧五看着他眼睛淡淡的,“給嘴欠的人一個教訓。”
他把文件拎起來。
往桌子上一甩,人坐到了那頭。
動作大了,直接打翻了桌上的一個相框。
鹿霆定眼一看,再擡眼,有些複雜的看着顧五,“你和江淮,都相信那個夢?”
那個相框上寫着一個名字。
楚黎——
一個讓人心生嫉妒的名字。
顧五從抽屜裡摸出一盒香煙,修長的手指,拿着打火機點燃那根煙,男人味瞬間就上來了。
顧五伸出手,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挲,眼底顯露的是一片從未有過的溫柔。
鹿霆看着,暗暗咂舌。
推開面前的障礙物道:“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放棄眼下的人,值得嗎?”
“你怎麼知道她不存在。”顧五擡起眼睛,黑漆漆的看着他,“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都是無法解釋的,比如,平行世界,又或者,我們本來就是虛構的呢?”
“···你不是腦子有坑吧?”鹿霆憋了半響,終于說出來了。
顧五不這麼覺得,他擡起眼睛,認真的看着鹿霆,“不然你怎麼解釋,我和江淮能夢見一個女孩?”
鹿霆複雜盯着他,空氣裡,他緩緩吐出一句話,“周莊夢蝶。”
顧五垂下眼睑,不再說話。
鹿霆有些煩躁地,撓了撓脖頸,“反正,既然你們現在找不到她,那你不如,先珍惜現下的人。”
已經找到了。
隻不過是江淮找到的。
那個女孩還是奇迹般的出現在了江淮的生命裡,也連同着他的。
隻不過,他永遠也不會說出來。
他喜歡楚黎,在那個他最難堪的時候,是她的出現,拯救了他的人生。
眼角有些濕潤。
顧五垂下眼睑,盡量不讓鹿霆看到。
聲音沙啞。
“我隻是拿她當恩人,如果能再見到面,我想親自向她道謝。”
鹿霆看着他半響,沒說話。
因為陽光下,他清楚的看到,顧五眼睛的濕潤。
能讓一個男人無比想念,不敢提的名字,而提起來又覺得痛的。
想必是,真的深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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