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竈下又是在煮的什麼?添了什麼肉食?”一進院子,李父就已聞到了竈間的香氣,定是煮的肉食。
乍聞到味道還有心問問妻子是如何得來,但想想自己身為一家之主,竟不能照顧好妻兒,還要妻子抛頭露面的佘來肉食,一時之間心裡滿是自責,哪裡還有心思問妻子這肉食是如何得來的。
罷了罷了,身為大丈夫不能濟世也就罷了,難道還顧不得一家?有多少重擔自己一人挑起便是,佘誰家多少,自己想辦法去還就是了,一鬥不夠自己就還兩鬥,兩鬥不夠就三鬥,總之能有個數,何苦讓妻兒随自己過這種沒有希望的清苦日子不說,還要每日因自己無能而再遭自己的埋怨之苦。
想到自己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現在竟落到如此苟且,李父第一次為自己感到慚愧。想到此處,李父又更是希望張大善人能夠為其老母多奉上些佛經,這樣自己才有轉緩的餘地。
一時間,李父覺的能維持這清貧的日子也是不易了!
“這是肖家娘子今日送來的豬頭,說是讓大朗多吃些油水,現在也快熟透了,快些淨手吧,也别讓孩子等太久。”對于肖家送來的豬頭,李母雖然不想承受這麼大的人情,但是這豬頭真的救了自家的大急,李氏也是發自内心的感激,一時之間倒是忘了考慮丈夫的難處,更不會料到自己丈夫的内心已經經曆了一場男子漢大丈夫的心理建設。
“好啊好啊,阿爹趕緊淨手,妞妞去幫阿爹打水。”聽到終于可以吃肉了,懵懂的小丫頭體會不到大人間的艱辛,立刻歡呼着幫李父打水。
看着單純的小妹以及樸實的父母,李飛更覺得如此平凡質樸的家庭,不應該沉浸在這般悲傷的氛圍裡,尤其這悲傷的氛圍還是因自己而起。
“大朗,還不快随你阿爹一起淨手,今日一定要多吃些,快些長好身體。”看着李飛似乎還在發呆,李母無奈的催促道,心中又在為孩子的遲緩多添了許多哀愁,以前大朗雖然不懂事,沉默的緊,也難管束,但是至少是能動的,現在可倒好,眼看都要吃肉了,還望着空氣發愣,真不知道是不是腦袋受傷後留下了隐疾?
不過就算是隐疾,也好過真的就此傻掉,轉念一想,李母覺得自己應該慶幸才是。
聽到了娘親的呼喚,李飛收斂了心思,也趕忙随着自己的阿爹在小丫頭端過來的陶盆裡洗了洗手。
洗了幾遍,又用力的搓了幾下,感覺自己這雙手似乎是髒的時間太長了,好多污垢不是一下自能夠洗幹淨的,李飛心裡有點别扭。可是再看到小丫頭的手和臉也是黑乎乎的一層,李飛感覺更别扭了:“來妞妞,哥哥幫妞妞也洗洗。”
沒理會小丫頭的不情願的小情緒,李飛抓着小丫頭的雙手就将小陶盆放在地上,然後将小丫頭的雙手開始在盆裡小心的揉搓,或許也是許久沒有好好清洗了,搓來搓去還是有一層灰色洗不淨,李飛有點懷念各種香皂和沐浴露了,不覺間又開始有些呆愣。
看着幫女兒淨手的兒子,李父覺得自己家的大朗似乎是真的留下了些隐疾,和以往的行為有些不一樣了。
罷了罷了,自己的兒子是變得傻了,但是好在沒傻到認不得人,說不清話。雖然自己算不得富裕之家,但是自己和妻子再勤快些的話,養活個這樣的傻兒子應該也不算什麼難事,也算是老天對李家不薄了。
在這個年頭,萬事都得靠老天和祖宗保佑!
李氏夫婦認為,自從自己的兒子醒後,通過這麼多天小心的觀察,雖然兒子的行為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但是還算是萬幸,沒有變成癡兒,也算是祖宗和老天保佑,老兩口也就不再祈求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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