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聲哨響,“嗚”的一聲長鳴,火車開始啟動了。
列車噴着濃煙開始緩緩向前行駛,原來渾濁的車廂開始有了一絲涼意。
或許是這幾天有些辛勞,譚震一上車,就靠着車窗打起了瞌睡。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時分,前方即将到達粵州站,一陣尿意襲來,他趕緊往廁所跑。
車廂裡面的人實在太多了,人挨着人,好不容易擠到廁所,一看傻了眼。
臭烘烘的廁所裡面,幾個婦女擠在裡面,正嗑着瓜子,聊天打屁,說的那是熱火朝天,絲毫不顧忌旁人異樣的目光。
譚震實在是憋不住了,舔着臉說道:“幾位阿姨,麻煩讓一下,上個廁所!”
可是幾個婦女依然無動于衷,隻是轉頭看了他一眼,接着屁股一扭,轉頭向外,留下中間一個蹲坑。
譚震無可奈何,費力的擠到中間,抖抖嗦嗦的掏出大鳥,可就是尿不出來…
幾個婦女顯然對有人進來幹擾她們的聊天很有意見,一邊繼續她們的讨論,說着一些粗俗的話語。
她們用嘲諷的眼光斜睨着中間的他,就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他尿了…他尿在了自己的褲子裡,順着腳流到了中間的蹲坑…
這種“屈辱”的經曆顯然給譚震的後來帶來了陰影,他每次上廁所都要“徘徊”好長一段時間,一邊放水,一邊緊張的四處張望,總是擔心有大媽會突然進來…
他現在隻想說,再見,綠皮火車!
還好,除了這段不愉快的經曆,回程的旅途還算順利,第二天下午,火車順利的到達了程市站。
回來的感覺真好,受夠了火車上的擁擠,譚震奢侈的包了一個小三輪,直接開到了家門口。
司機還很貼心的幫他把包裹放到屋裡,然後拿着新鮮出爐的兩張“工農兵”大鈔滿意而去。
這種“敗家”行徑顯然被母親看到了,她非常的不滿,她認為過多的錢财顯然會造成孩子從小浪費的習慣,剛才那幾個大大的包裹就是鐵證。
她擰着譚震的耳朵,殷切教育兒子一定要勤儉節約,然後把他身上剩下的錢财搜刮一空,美其名曰代為“保管”,然後才數着手中的鈔票,滿意的上樓了。
譚華對港島的特産很感興趣,家裡雖然不缺吃的,可是這些花裡胡哨的零食卻是第一次見。
雖然隻是一些美麗的包裝,卻也讓他充滿了對“資本主義生活”的向往。
其實這也不怪譚華,窮人家的孩子,哪見過這些好東西呀,有這個想法也很正常。
…
隻是經曆了一個暑假,重新再走進教室,譚震就發現班裡的氣氛明顯變得緊張起來,一切似乎都變了模樣。
教室的每一張課桌上,都擺滿了厚厚的書籍和試卷,看不到同學們的臉,隻有書堆裡偶爾探出的腦袋說明這個學生依然還在。
操場上打球嬉戲的人少了,更多的是拿着資料,一邊走一邊看的學生…
每天的刷題似乎成了高中畢業班的常态。
看的有點累,譚震想去外面走走,迎面走來的是後排的“牛哥”,他看着書,仿佛忘記了世界,譚震揮揮手,他沒看見…
他繼續向前,前面是一堵牆,譚震剛想提醒他,牛哥一頭撞了上去,他忍不住捂住了眼睛。
“啊…”,肯定很疼,他能想象得到。
“對不起,對不起…”,牛哥即使揉着發疼的腦袋,還是不忘禮貌,他依然捧着書,嘴裡念念有詞,往旁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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