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西莉亞·格林與伊瑞絲·阿德拉是同一個人,這是一個無可置疑的事實。
具體來說,埃西莉亞是一個假名,格林卻是一個真姓,她的父姓。前者是為了掩蓋身份,後者也不會增加她暴露的可能,畢竟大街上随便拉十個人就會有五個叫格林。
伊妮德·阿德拉能對夢境裡的一些情節作出影響或改動,讓“海琳太太“要求她“不暴露阿德拉為她的第一姓氏”就是其中一個被設定好的情節。
“阿德拉”不是一個常見的姓氏,能藏住就藏住。
連“在圖書館看見達—默霍特忒迪卡魔法後遇見萬年不來圖書館的哈默”這一點也是被提前設定好的,作為一個假人,“哈默”的“不愛去圖書館”和“去了一次圖書館”這兩件事形成前後矛盾,目的就是強調那個遺産魔法的重要性。
而強調達—默霍特忒迪卡魔法的目的,信上也已經寫明了,用不用則取決于她的選擇。
事實上,烏托邦夢境魔法是一個禁忌魔法,會對施法者的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害。
伊瑞絲曾經詢問過伊妮德與塞缪爾,為什麼要研究諾維羅家族送過來的禁忌魔法書。
伊妮德的答複是這樣的:
“因為敵人就是用這些魔法對付你的,如果理解不了它們的原理就談不上在被施加這些魔法時拯救自己。
“禁忌魔法最為人诟病的地方是對他人的危害性與對法師自身的危害性。隻要能堅守底線,将前者在研究和使用中完全剔除,隻傷害自己,并在失控變成怪物前盡快解決自己,不給失控的自己傷害别人的機會,那麼為了重要的事情去學習它們是無可厚非的。
“對一個魔法的評價隻能取決于施展出它的魔法師,在法杖的光芒亮起之前,所有的魔法平等無罪。
“我隻會讓我自己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伊瑞絲見過伊妮德生生拔下自己的指甲、割自己的肉、放自己的血來湊齊研究所用的材料,見過伊妮德十指都缺失指甲蓋卻拒絕諾維羅家族免費給她送來的研究材料,知道她從來沒有違背過自己的原則,哪怕代價足夠慘痛。
想來在伊妮德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他們的研究成果——烏托邦夢境魔法,成功給一家人留下了最後的獨苗。
在飛船上時伊妮德想方設法讓她熟悉勞倫斯各個場景,就是為了給她的夢境提供“素材”,讓夢境的内容盡量接近真實,增加魔法施展成功的概率。
她的父母知道在他們死後,她仍然不會被諾維羅家族放棄追捕,因為她是阿德拉的血脈——這意味着,她的身上或許有“自然魔法運行軌迹無限接近禁忌魔法運行軌迹”的隐性基因。
伊瑞絲雖然不能像阿德拉一樣不經過逆點就能無痛使用禁忌魔法,但是如果有隐性基因,就還有研究的價值。
上一個融合者在他們還沒研究出結果時就死了,他們不會放過這最後的機會。
除去研究價值,通過一些手段讓隐性基因轉為顯性基因也是有可能的,這樣能直接讓伊瑞絲延續“無害使用禁忌魔法”的血脈。
這裡的“無害”,僅僅指對禁忌魔法師本身的無害,禁忌魔法的使用仍然繞不開人體材料的消耗,有需求就有市場,有市場就有背後難以計數的受害者。
再退一萬步,哪怕伊瑞絲身上沒有那樣的隐性基因,一個“沒有家世”又“有天賦”的女孩仍然符合他們的需求,不管用不用禁忌魔法,能拿來增強家族實力和“優化子嗣血脈”也不虧。
沒有底線的龐然大物就是這樣能讓人倒盡胃口又難以掙紮。
繁雜的心緒在伊瑞絲的腦海中攻城掠地,然後在暖黃色的燈光中慢慢隐入夜色最深處。
伊瑞絲一連幾天都在适應夢境魔法解除後虛假記憶與真實記憶相沖突造成的不适感,艱難地将真實時間線潦草捋成一條線後,她終于有了重獲新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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