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西方天空的紅色的晚霞變紫,變灰,變黑,終于遁去。
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一切景物都默默地躺在半明半暗裡,半清晰,半模糊,不像在白晝裡那樣地具體。
窗台下方的陰影中,一條兩指寬窄的黑影穿過明暗的邊界,在如煙般朦胧的月光中左右輕擺。柔和的晚風穿過紗窗,輕撫幔帳,帶來絲絲涼意。
窗簾微微顫動,兩點瑩瑩的綠芒在陰影中忽得亮起,擡升後定定的凝視着門廊。随着卡榫轉動的咔嗒聲,月光中左右甩動的黑影也停了下來,接着兩點綠芒向下一沉,拖曳出細長的光尾竄了出去。
哐當—
林瑜良反手關上房門,注視着慘淡月光與陰影交織的室内,嘴唇無聲的開合,伴着鼻子的抽吸聲,手指蹭蹭鼻翼,然後伸手按下牆上的開關。
熾白色的燈光亮起,接着光亮就看到一團黑影從光暗交織的房間内竄了出來,在燈光照耀的邊緣停住——Gechi趴伏在玄關,瞪着翠瞳望向林瑜良,瞳孔被玄關的光亮刺得變成豎瞳,一副警惕戒備的樣子。
林瑜良唇角浮起一朵淡淡的笑,将胳膊夾着的頭盔放到旁邊的坐凳上,反身坐在玄關門口,手掌輕輕拍拍地闆,“來Gechi,等下給你吃的哦。”
他探身想要摸摸趴伏在玄關的Gechi,卻被後者輕巧的跳着躲開,嗓中發出嗚噜噜的聲音,倒退着縮進拐角。
“怎麼,今天給你放的是貓糧所以不高興了嗎?”他一面說着一面脫下手套,看向牆邊隻露出小腦瓜和一隻白爪子的Gechi,手指撥開粘在額頭的碎發,“但是每天都做貓飯給你,那我時間和錢有點不夠用啊。”
Gechi像是聽懂了一樣緩步從拐角走出,甩着尾巴蹲坐到正在脫鞋的林瑜良身旁,仰頭看着他輕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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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熱面包片的時候給你做一點吧,冰箱裡應該還有點上次剩下的雞雜碎。”
林瑜良擺好鞋子,低頭看向身側的Gechi,說着毛發摸摸它的腦袋,然後手指在它下巴上輕柔的勾撓。
片刻功夫,Gechi便閉上眼睛,順從的揚起下巴方便抓撓,發出享受的嗚噜嗚噜聲。林瑜良凝視它的目光則逐漸渙散,雖然手指依然在活動,但顯然心思已經不在此處。
一人一貓就這樣坐在玄關,享受着相互帶來的舒适與平靜。月影緩緩延伸,拉長事物的陰影,同時月光也從更刁鑽的角度,将房間深處照亮。
風呼嘯成哨聲,Gechi癱軟的身體驟然繃緊,撐起上身,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林瑜良從沉思中蓦然驚醒,扭身看向陽台。遮光簾被窗外的風吹的飛舞而起,末梢尖端抽打空氣,發出清脆的聲響。
“好像報道了明天會有雨…等下和程師姐說一聲,讓她通知一下參會人員好了…”
林瑜良嘟囔着起身走向陽台,Gechi也睜開眼睛、踩着貓步,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走進室内。
經過客廳時順手将燈光點亮,模糊朦胧感頓時被白熾燈驅散,露出客廳本來的面目。
僅有電視機、音響、衣架以及茶幾組成的客廳顯的過于空曠,電視機與音響仍舊用苫布蓋住,茶幾則是靠近沙發的一側較為幹淨。
唯有衣架比較特殊,頂端有着一頂粉色的頭盔,下方斜上的支杆上則懸挂着一條綠色的圍巾。
除此之外的地方就更加沒有物品陳設,似乎主人日常的活動距離,就隻有客廳範圍内這麼一點點而已。
林瑜良關好窗後走回客廳,目光投向角落中表面明顯結塊的貓砂盆,彎腰在腳邊的Gechi頭上輕點,“嗯…讓我先清理一下,然後再你做飯吧。”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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