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晟深吸一口氣,然後提起筆,飽蘸濃墨,在潔白的宣紙上緩緩地寫下了一個大大的“仁”字。
這個字,他曾經無數次聽張先生提起過。那位老先生雖然年事已高,但他那顆寬廣的心胸和對世間萬物的包容之情,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深感敬佩。
然而,命運總是如此無情。這位備受尊敬的老人最終竟未能得到善終,反而遭到了他人的誣陷,被賜予死刑。想到這裡,慕晟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憤之情。他無法理解,為什麼這樣一個心懷仁慈、德高望重的人會有如此悲慘的結局?
他緊緊握着手中的毛筆,仿佛想要通過這一筆一劃來宣洩内心的痛苦與不滿。眼前的“仁”字越發顯得沉重而莊嚴,似乎也在默默訴說着張先生一生的坎坷與堅持。
他接着寫下了“人”字。
“仁,意味着要有仁愛之心,恻隐之心,不忍之心。遇到弱者給予同情,若變得強大,可以幫扶他們。”
妄馨看着他。此時的慕晟好像有層光輝勾勒着他的臉龐。他的眼神好堅定。妄馨托着下巴,思索着什麼。
“不是所有的弱者都需要同情。”她的手攥緊了膝蓋上那層布料。
“比如?”
“我爹。”妄馨皺着眉。
慕晟聽着覺得好笑。
“我說的是弱者,又不是弱智。”這一罵,他心情舒暢了不少。可能弱智也不如!
兩人對視着,臉上都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也罷,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鄰裡。看看什麼是‘人’。”慕晟牽起妄馨的小手,走出門。
張大娘還在曬谷子。陽光灑在竹籮筐裡,谷物泛着金光。她彎着腰,翻動着谷子,本來應該有豐收的喜悅,可惜……
“官家苛稅,收大米九成。”張大娘擦了擦頭上的汗。
“娘親……”一個小女孩蹒跚學步般走向她。
小百靈,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可惜兒時腿上有疾,夫妻兩人沒錢見大夫。他們也下定決心,有積蓄就給她治好腿。
“呀!我們的小百靈來了!讓娘親看看。”張大娘雙手環住了女孩,親昵地貼着她的臉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妄馨低垂着頭。
原來女孩子也能被愛,不論貧富。她就好像老鼠一般,窺探着别人的幸福。她心中有些苦澀與無奈。
張大娘的良人也對小百靈十分喜愛。這不,張永旺從街上趕回來,帶着個有些破舊的玩具,給了小百靈。
他們家中即使周轉不開,但是對孩子的愛是真誠的。
“張大伯,張大娘好。”慕晟拱手拜了一拜。
“哎呦,我們小晟來了。”張大娘熱情地笑着,連忙跑來。
“張大娘,張大伯,這位便是……那位小女孩。”慕晟介紹着。
那兩位心裡自然也就明白其中的緣由了。想來這孩子也是命苦之人呐!自幼就沒了父母雙親的疼愛與呵護。衆人瞧着眼前這個孤苦伶仃、令人憐愛的小家夥,無一不感到痛心疾首、心如刀絞啊!
“小丫頭,叫啥呀?”張大娘彎腰看着她。
“妄馨。”妄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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