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中午,看着黑衣執事走進了一家飯館,凡無憂也跟了進去,揀選了他旁邊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要了幾個小菜,從包裹中拿出一小壇靜冶潭出品的茱萸酒,這酒是他從延枚酒館買來,臨行前買了十二壇,都裝在藏寶袋中,剛剛特意取了兩壇出來。
拍開酒封,香氣撲鼻。
旁邊的黑衣執事抽着鼻子,目光像是被釘在了酒壇上,這一切都被凡無憂看在眼裡,也在意料之中,之前看到黑衣執事通紅的酒糟鼻,凡無憂斷定他是個好酒之人,果然不錯。
黑衣執事沖他豎起大拇指,道一聲“好酒!”凡無憂微笑點頭回應。
此時二人點的飯菜紛紛上來,凡無憂取了兩個酒碗,分别倒滿,遞了一碗給鄰座的黑衣執事,“看兄弟也是品酒之人,同喝一碗如何?”
卻不想執事連連擺手,“老哥,好意心領了,職責在身,午間不敢飲酒。”
凡無憂也不勉強,放回桌上,細細品酒吃菜,自得其樂。
酒香不斷飄過來,黑衣執事滿口生津,酒蟲直爬到嗓子眼,忍不住向道:“老哥,這酒……是茱萸吧?”
化身為黃面醜漢的凡無憂心道問得好,當下一拍大腿道:“我就說兄弟是識酒的大家,隻聞其味便認得這茱萸美酒,佩服佩服。”
黑衣執事十分得意,對黃面醜漢好感油然而起,滔滔不絕地說起西海國各地出産的美酒,如數家珍,凡無憂頻頻點頭。
二人越聊越投機,幹脆并為一桌,暢談天下美酒美人,十分快意。黑衣執事不喝酒隻吃菜,凡無憂邊飲酒邊吃。
恰到好處之時,凡無憂喝完了面前的兩碗酒,剩下的酒倒在随身的小酒壺中,恰好裝滿,凡無憂拍了拍腰間的酒壺,對黑衣執事道:“行走江湖,有這一壺美酒,有兄弟你這樣萍水相逢的知己,足矣。你我一見如故,我包裹中還有一小壇茱萸,就送給兄弟晚上佐餐。”
說完從包裹中又拿出一壇封裝完好的茱萸酒,雙手捧給黑衣執事。
黑衣執事雙手直擺,“使不得使不得,太貴重了。”
凡無憂故做生氣狀,“兄弟你瞧不起我,紅粉贈佳人、寶劍送英雄,古而有之。要我說,美酒贈識家才是天經地義之事。此回兄弟我行事匆忙,下次再來槐牙渡,你不當班時,我一定與你徹夜痛飲,不醉不歸。”
“好!”黑衣執事豪情頓起,接過酒壇放于一旁。
凡無憂道:“我還有急事,就先行一步,兄弟你慢用。”說完起身欲走。
黑衣執事也站起身來,急忙問道:“不知老哥何事如此緊急,可方便透露一二?”
“家有逆子,唉……”凡無憂長歎一口氣。
黑衣執事倒也直爽,“家中事不便打聽,老哥不說也罷。”
凡無憂重新坐下,頹然道:“談談也好,免得心中堵氣,我是唐昭國甯西城人,家中三個兒子,這小兒子自小不成器,學文不成,學武也不成,我家中算得上殷實,對他缺少管束,反而養了一個纨绔出來,每日惹是生非也就罷了,如今越鬧越不像話,昨日接到家中書信,道這小子夥同一班惡少,打死了人,被官府抓進大牢,等着法辦。我這急着回甯西,是想看看能不能托些關系,不要給這小子判了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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