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虹玉後半夜才睡着,等她醒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翻轉身子,發現身旁空空如也,陸長風已經不見了,她頓時大驚失色,這壞蛋不會是扔下自己跑了吧。慌慌張張爬起床來,突然見到桌上留了張字條:早飯在鍋裡,我在海神山。
“笨蛋,上次的事不長記性,還想被雷劈嗎?”甯虹玉甜甜一笑,慢斯條理地整理好被褥,洗漱吃早飯去了。
海神山半山腰,陸長風正吃力的背着一塊大石頭,艱難地向山頂爬去。這塊石頭是他在山腳下耐心尋覓到的,重量更好合适,多一分他就舉不動,少一分又嫌輕。旭日初升,金黃的光芒灑在陸長風身上,他額頭已經爬滿汗珠,雙臂上青筋暴起。
在這滿是石頭的山上舉着重物往上走是件很艱難的事,連條正常的路都沒有。有些地方正常的步伐跨不上去,要跳躍一下,關鍵頭上舉着個大石頭呢,難度可見一斑。這一趟上去,可謂一步一個腳印,全靠意志力支撐。
“啊呀!”陸長風腳下絆了下,往前便倒。頭頂的巨石直接掉了下來,砸在背上,陸長風及時用手撐住了石頭,才避免牙齒被磕掉,但嘴唇還是被咬破了。背上也挨了重重一下,劇痛之下,陸長風半天爬不起身來,幸好石頭方過頭頂,下落高度不算高,又有金剛甲護身,否則脊椎可能被砸斷了。
不過最讓陸長風惱火的還是那石頭,快滾到山腳下才停了下來,方才這一趟算是白忙活了。在地上趴了好一會,陸長風才爬起身,處理好了嘴唇的傷口,随後罵罵咧咧地往山腳趕去重新搬。他必須把石頭搬上山頂,再搬回山腳下。
臨行前,鐘老頭為陸長風設計了一份健體術。涵蓋了飲食,力量,意志,耐力等方面,此外還有一套專門的拳法。陸長風搬石頭就是為此,既練力量,也練意志,在滿山的嶙峋怪石之間移動也可以練步法,可謂一舉多得。今天是他練習的第一天,可才第二趟,就差點把自己搞死,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不過陸長風卻不敢有退縮的念頭。
人生太多悲劇,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主角劇本,現在時間緊迫,陸長風已經沒有别的選擇了,隻能靠自己了。盡人事聽天命,努力不一定有用,但不努力更沒用。就當求個心安吧,九泉之下也能面對師父師娘,這就叫無責任。
之前他一度心灰意冷,直到那天夜裡被所謂的海神搞了心态,心底那股不服輸的執念被徹底喚醒。求人不如求己,老子為什麼不能自己來。
撲通,咕咚咕咚……第三趟差點成功了,這一次沒絆倒,可快要登頂的時候,陸長風脫力了。這一次是被迫放棄的,沒受傷,可是差一步就成了,好氣啊!陸長風低低地罵出聲,随後又捂住自己的嘴,不能罵人……唉,坐下來歇息喝水。
此時陽光了越發烈了,光坐着啥也不幹就能感覺到熱了。陸長風足足歇了兩刻鐘,又打了一套鐘老頭教的拳,感覺體力恢複不少,才下山去重新搬。
呼哧,呼哧,總算是成功了第二次。下山比上山更難,基本上隻能靠跳躍,更加兇險。陸長風把石頭放下的時候,站都站不穩了,隻能無力倒在樹下,大口喘着粗氣。此時他衣衫盡濕,眼睛被汗水辣得睜都睜不開,渾身酸軟無力,隻有喘息聲能證明他還活着了。
甯虹玉撐着一頂油紙傘,挎着一隻竹籃走過來,在陸長風身邊坐了下來,将水袋送到了他嘴邊:“累壞了吧?快喝口水。”
清涼的水入口後,陸長風回了點魂,有氣無力地道:“這天很熱,你不該來的。細皮嫩肉的,小心曬成黑炭頭了。”
甯虹玉小心地給陸長風擦拭着臉上的汗水和鹽漬,笑道:“你自己不也是如此,還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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