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朝,齊王也在府中設宴招待。我,苻桃,作為皇後名義上的女兒,也一同赴宴。
我和衛何先是進了宮,随即和皇後一同乘轎來到齊王府前。齊王府前張燈結彩,地上鋪着紅毯絲綢。當我們來到時,一衆人等早已在府前迎接。當中一人,容貌和我父皇頗為相似。這人三十多歲,面孔白淨,五官俊俏,臉龐略有浮腫,下颌有些許胡須,正是齊王。
伴随齊王身邊的,是豔妝麗服,姿容萬千的婦人們,以及諸多官員侍從。
一見皇後,齊王滿面堆笑行禮:
“臣弟恭迎皇後陛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恭請陛下,殿下移駕入内。”
一位衣飾華貴,滿頭珠翠的婦人,也一同進行邀請。
據說,齊王正妃早逝,府中事務由齊王所寵愛的荔娘打理,恐怕這位就是那個荔娘了。我暗忖道。
皇後緩步下轎。齊王立即上前小心服侍。皇後身後,我們也下了轎。
在侍女太監的簇擁下,我們緩緩向前走着。轉角,來到一處小花園。花園裡,四處種植着芍藥,美人蕉,還有一些我辨認不出的植物。重瓣芍藥花瓣粉紅,輕薄透亮,而又紛紛疊疊。美人蕉花朵呈現大紅色,直立沖天,綠色的花葉青翠欲滴。衆多花草争奇鬥妍,美不勝收。
花園正中是一個假山,假山上布滿青苔,其上流水淙淙,還有一個人造小亭;小亭之上,有一漁父在流水中垂釣。假山下是一個小池子,池上分布着浮萍,隐隐可以看到幾尾金魚追逐嬉戲,清幽可愛。
齊王殷勤道:“皇嫂,皇侄,這小花園雖不比宮中華美,也是臣弟精心打理,願皇嫂和皇侄在此歇息片刻。
于是,我們一幹人坐在了小亭子内。幾位侍女送上清茶,皇後和齊王品茶閑聊。。
坐了一會,齊王恭請我們入席,于是我們起身,穿過雕梁畫棟,走進大堂。
大堂裡,燈火通明,宴席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按次坐定,齊王拿着一本折子,對着上席的皇後道:
“臣弟備下幾支歌舞節目,恭請皇嫂揀選!”
皇後笑道:
“這是你們年輕人感興趣的。本宮老了,不懂這些東西,就讓齊王挑選如何?”
齊王領諾。
不一時,一衆舞女樂師走了進來,恭敬行禮。節目,開始了。
舞女們身着水袖,姿态妖娆,随着音樂起舞。一衆身着綠衣的舞女,環繞着一個身着水紅色衣衫的歌女。歌女容貌嬌美,身段袅娜,眉前一點紅心;節拍間,她烏黑亮麗的長發随身體一起旋轉。
歌女唱道:
“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拚卻醉顔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動人處,衆舞女齊聲和着。音調輕柔婉轉,如夢似幻。
席上,齊王眯起眼睛,滿意地看着舞女們表演。太子苻駿看上去頗為局促,想是并不習慣這等歌舞。
我目光轉向衛何,衛何立即道:
“公主,微臣絕無二心!”
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心裡吐槽。
一曲終了,稍作休整,樂師再奏一曲。此時的音樂,多出了哀婉纏綿的色彩。歌女再唱道: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我大驚失色:這個不是講男女偷歡的曲目嘛!在皇後面前唱這種東西真的沒問題嗎?
我心中暗存疑慮,悄悄捏出一張明眼符。
歌舞間,齊王起身道:
“臣弟敬皇後娘娘一杯!祝願皇後娘娘福壽綿長。”
我們也是一同起身,向皇後娘娘敬酒。
但是,我的注意力依舊停留在那歌女身上。
兩位舞女端出水晶盤,歌女在其上翩翩起舞。正當歌女唱到“驚鴻宛轉掌中身“之時,足尖觸盤向上飄起,作飛升之态!
在其飛升之時,我注意到,歌女露出的腳腕上,有一道黑色的鎖鍊狀紋身。
我微微點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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