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要下山了,穆伏冥站在師父東方守鶴的門口。
道别的話準備了一大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先說哪句。想至當初她帶着二洵貿然前來拜師,一身戾氣,直言想學殺人之術。
宴樞他們隻把她當成了小孩子胡鬧,隻有師父他老人家,望了望天,什麼都沒有說,便決定收了她這個徒弟。這麼多年悉心教導,不僅教會了她殺人之術,還交了她很多道理。
“門外可是冥冥,進來吧。”門内傳來東方守鶴的聲音。如今的昆侖半仙,已年過百歲。
“是。”少女背着她的40斤大砍刀推開門。
陽光奪門而入,少女身後的刀鋒閃着銀光,少女的眼角也挂着淚光。
“唉呀,唉呀呀呀呀。你咋又把這玩意背上了?”東方守鶴連忙捂住了眼睛,很顯然,相比淚光,他先注意到了銀光。
穆伏冥吸了吸鼻子,道:“師父,我要下山了。”
“嗯,我知道,你要去殺人嘛。”東方守鶴挪着屁股下了榻,卷了卷寬袍大袖,走至一邊的樟木箱前,開始翻找,“要說,你也是從山下來得,不至于這麼沒有常識。你背着這玩意太引人注意了,恐怕還沒到目标面前,就得被人發現了,武器不是越大越好,要趁手,要配合主人的氣質,懂?”
穆伏冥想了想,确實,“謝師父教導,徒兒懂了。”
“嗯,孺子可教也。你且等着,為師這就給你找件趁手的兵器。”
“嗯!”
少女隻見老人撅着腚在箱子裡翻呀翻,一會兒翻出把長劍,舉在頭頂端詳。繼而搖頭,表示不滿。
一會兒又翻出對流星錘,“duang”的一聲扔在一邊,直接在地上砸出個坑。
“不好不好,都不好,都不能趁我冥冥青春美少女的氣質。”老人越發起勁的翻。
少女嘴角一抽,“師父,我是去殺人的,美不美無所謂的。”
老人翻找的手一頓,“有了!為師覺得,這個最是趁你了,這可是我年輕的時候去天竺遊曆時帶回來的。”
天竺?穆伏冥眨了眼桌案上放着的戲折子《石猴記》
“昂……昂!”少女配合着點頭,“師父真是見多識廣。”
隻聽“哐啷啷”的一聲,東方守鶴從箱子裡扯出一團東西,“你看腫樣?這乃須彌銀鞭,由天竺聖佛制作而成,且看它身資如柳,可随主人使用而變幻長度,最長可達三丈!甩起來絕對無往不利,美觀好看。”
穆伏冥瞅着那一團粗點的銀色繩子,額頭一黑:“……”
還可随主人使用而變幻長度,師父是把她當猴兒了嗎?不如給她根棒子,就叫如意。
“你這是什麼表情?欣賞不來是不是!”老人突然一頓,“咦?把兒呢?我鞭子把兒呢!怎麼隻剩鞭身了。”
這才發現,鞭子把兒沒了。東方守鶴繼續在箱子裡翻呀翻的找。
不一會兒,東方守鶴就把鞭子把兒找了出來,看着那如鋸齒般的斷口處,跟着爆怒,“是誰?是誰咬斷了老頭子的鞭子把兒!”
穆伏冥捂着耳朵向後退,“師父,是耗子!”
“該死的耗子!”東方守鶴氣結,一手拿着鞭身,一手拿着鞭把兒,“看來隻能老頭子自己動手修一修了。”
半刻鐘後,東方守鶴重新舉起銀鞭,“冥冥你看腫樣。”
隻見,斷了的銀色鞭子被他硬是縫了起來,碩大的針腳,用的還是黑色的線。
穆伏冥額頭一黑:“醜。”
東方守鶴:“……”
穆伏冥轉身就走:“師父不早了,我先下山了。”
老人追在身後:“鞭子呢,鞭子你不拿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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