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威在村莊裡成功伏擊海盜後,帶着人返回軍營。剛踏入營門,趙老爹等人便迎了上來。
"沒事吧,小威!進展順利嗎?海盜有多少人?他們搶了東西就走了嗎?"衆人七嘴八舌地詢問不斷。
趙威指示衆人稍作等待,命令士兵們休憩,并派遣一名士兵登上城牆,監視海盜的動靜。布置完畢,他面對圍攏過來的群衆宣布:“各位不必驚慌,這些海盜不過是烏合之衆。我們在港口和村莊裡已與他們交鋒兩次,将近四十人喪命于我們手中。他們起初有一百多号人,如今已折損過半。而我們僅損失了一位兄弟,純屬意外。此外,我已經派人給浩宇首領送信,首領收到消息必定會火速歸來,大家安心便是!”
趙海的話語讓人群頓時平靜許多,不再像初見營地般惶恐,生怕海盜來襲,血洗一切。
趙父和幾位工頭待人群散開,悄悄靠近趙海低語:“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吧!我們剛才聽見爆炸聲,想必是使用了強力彈藥才能取得如此戰果。若海盜加強防禦,不給你們投擲強力彈藥的空間,你們該如何應對?萬一海盜決定強攻,我們的傷亡恐怕也不會少!”
“嗯,剛剛确實是通過突襲消滅了二十多人。一旦對方的弓箭手出現,我們就必須撤退。缺乏遠程弓箭,對我們确實不利。”趙威坦誠回應。
“以往确實沒有,但現在有了。隻是浩宇首領提到的快速上弦機制,我們還沒弄明白。否則大秦弩的威力會更大。”制造大秦弩的劉工匠在一旁插話。
“真的嗎?那太好了。軍營防守正需要這樣的武器,有了大秦弩,看我怎麼讓那些海盜吃不了兜着走。”趙威喜形于色。長久以來,衛海盟缺乏遠程武器,上次戰鬥便吃了弓箭的虧,此次又有兄弟因弓箭喪生。如今有了大秦弩,守住軍營的信心倍增。
劉工匠讓人牽來一輛牛車,上面安置了一架大秦弩。弩身由堅硬的木料制成,兩個木制弩臂環繞粗壯的鲸魚筋腱旋轉。使用時需将牛車固定,然後由強壯的牛牽引弓弦,弩臂在弓弦的作用下,緩緩轉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當聽到一聲輕微的咔嚓,弓弦已被牛拉至極限并卡在機關中。隻需輕輕扳動機關,大秦弩上的粗大弩箭便會疾射而出。據劉工匠自述,此弩的最大射程可達三百步,兩百步内可穿透門闆,一百步内精度較高,幾乎可與弓箭相媲美。
得知已消滅半數海盜,百戶所的村民們紛紛放松下來,圍坐一起談笑風生。衛海盟的士兵大多席地休息,有的還在向周圍村民炫耀剛才的英勇表現,如何令敵人落荒而逃,引得村民們哄堂大笑。一些膽大的姑娘甚至送給吹噓不已的小夥子一大捆菠菜,小夥子陶醉其中,樂不思蜀。
當百戶所的居民都沉浸在平安的假象中,城牆上的守衛猛然驚呼:“海盜正準備開炮!”這聲警告猶如晴天霹靂,震撼了整個軍營。瞬間,"轟!"的一聲巨響,一枚炮彈擦過牆頭,疾馳而過。
操場上的士兵和村民們正陶醉于半數海盜被擊潰的喜悅中,誰也沒料到會有炮彈突如其來。都啥站在操場中央,一臉茫然。炮彈穿透院牆,彈跳一下後,直沖人群疾射而來。
胡篾匠家的小兒子二狗子,年僅十二歲,正是活潑好動的時候。海盜的襲擊已讓他驚魂未定,得知海盜已損失慘重,他也随之歡呼雀躍,擠在大人們中間,聆聽衛海盟士兵們英勇殺敵的故事。
此刻,炮彈如猛獸般撲向二狗子,吓得他呆若木雞。他瞪大眼睛,無助地看着飛來的炮彈。危急關頭,趙老爹聞聲即動,伸出右手,一把将二狗子推倒在地。倒地的二狗子隻覺頭頂掠過一陣疾風,風聲震耳欲聾。炮彈過後,他感覺到臉上流淌着溫熱的液體,擡頭一看,驚駭不已。
趙老爹屹立原地,身體傾斜,一隻手捂住殘肢,那溫熱的液體正是他的鮮血。他望着斷臂,神情恍惚。炮彈的速度太快,他甚至沒感覺到痛,隻覺手臂一涼,接着就像被無形的力量拉扯。左手一摸,右臂已被炮彈無情地帶走。
"爹!"趙威的哭喊聲從遠處傳來,他飛奔至趙老爹面前,撕下衣物,用力包紮老爹的斷臂,以防血流不止。他又匆忙脫下上衣,胡亂裹住傷口,一邊呼喊:"爹,您沒事吧!爹,要緊嗎?"
他正手忙腳亂之際,趙老爹用僅存的左手猛地扇了他一巴掌,趙威愣住了,看着父親,不知所措。
"渾小子!還不快去摧毀海盜的火炮!任由他們肆意開火,我們的城牆抵擋不住啊!快去,我還死不了。"趙老爹對兒子吼道,他畢竟身經百戰,深知将領的鎮定是軍隊的膽魄。若主将驚慌失措,軍隊離敗北也就不遠了。
趙老爹的意外受傷,讓兒子亂了陣腳,再這樣下去,海盜持續炮擊,城牆無須倒塌,百戶所的人心就會潰散,四處逃竄。那時,即使是孔明再生,也無力回天。
父親的責罰令趙威頭腦恢複了幾分清明。他對着村民們拱手施禮,“懇請各位鄰居協助我照顧父親,待我摧毀海盜的火炮,再向大家緻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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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他大步跨至操場中心,高聲号召,“真正的漢子,随我來摧毀海盜的炮台!”随即,他奔向大秦弩,竭力推動弩車朝院牆行進。士兵們紛紛反應過來,紛紛加入推車的行列。
趙威朝仍在困惑的人們喊道:“速在城牆下堆積六尺高的土堆,快!”一部分人立刻領悟了他的意圖,另一些則依舊迷茫,不明其意何在。
一位通達人随即解釋,若弩車低于城牆,便無法發射弩箭。堆土堆是為了提升弩車的高度,便于射擊。恍然大悟的人們立刻動手挖掘附近的土壤,堆砌在牆角,迅速形成了一座六尺的土丘。有人還找來兩塊木闆墊在下面,以便弩車平穩上移。
此時,外面的海盜又發射了第二炮,炮彈準确擊中城牆,塵土石塊四濺,城牆瞬間被炸出大洞。如此持續下去,城牆很快會被轟出缺口。
趙威率先攀上城牆,向外望去。五十步之外,一尊火炮赫然在列,其粗略僅比碗口稍大。趙威對此類火炮一無所知,隻見數名炮手正忙碌地清理炮膛。
當時的火炮皆為前裝滑膛式,每次射擊前需清理炮膛、冷卻、裝填火藥、壓實、裝彈丸、安放引信、複位火炮,才能發射。即便是技藝最娴熟的英軍炮手也需要三分鐘才能發射一枚炮彈,而這群海盜所需的時間隻會更長。
火藥不易購得,每一次發射都是金錢的流失,劉鎮海平時怎會舍得讓手下海盜頻繁練習,這才給予了衛海盟反擊的時機。
趙威見狀,向身後的人們示意。衆人合力,将弩車推至城牆之上。趙威親自操作大秦弩,瞄準了正在指揮炮手的首領。
趙威此刻怒目圓睜,恨意滿溢。他将弩箭對準那個正在大聲訓斥的隊長,拉動扳機,射出了複仇的弩箭。
這枚弩箭長達三尺,前端是一片扁平的箭頭,猶如一把小鏟。對于大秦弩而言,五十步的距離幾乎指哪打哪。弩箭在飛行中幾乎未損耗動能,直直射向那位隊長。
這家夥還在大聲呵斥炮手,未曾擡頭望向城牆。直到看見周圍人的臉色驟變,他才注意到城牆上的大秦弩。“這是什麼東西!”這是他的最後想法。
弩箭直擊他的胸口,強大的沖擊力将其一分為二。弩箭穿透人體後,威力不減,又将一名炮手釘在了地上。
"滾開!快逃!"一名驚恐的炮手撞翻了熾熱的火盆,踢倒了火藥桶,引發一片混亂。周圍的炮手瞬間集體後撤,試圖遠離秦炮的攻擊範圍。
劉鎮海怒不可遏!一架炮台就把你們吓成這樣,你們怎麼不反擊?把炮台摧毀不就得了!劉鎮海怒火中燒,從腰間抽出火箭刀,一刀砍向首位逃跑的炮手。海盜凄厲慘叫,倒在地上,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劉鎮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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