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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一片沉默，兩人相顧無言就連尴尬的笑容都難以牽扯出來，劉纓将信紙扔進火盆之中低聲道：“這道遺诏害了全家人的性命，可又是它抱住了我的命，既能讓人生，又能讓人死，果真像是一道生死遺诏了。哥哥……我要報仇，”

“纓兒，你知道你現在說這話代表了什麼意思嗎？”劉博皺眉道：“或許我應該聽父母的話，帶你離開這裡。”

劉纓站起身走到桌邊雙目瞪大如銅陵道：“哥哥，我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我曾經發過毒誓，此仇不報，我甯願生生世世化為惡鬼，攪得這世界天翻地覆。哥哥，我一定要報仇，我要将整個武周攪亂，讓他們都知道惹怒我的下場是什麼。”

第四十七章借刀殺人

皇宮中皇上虛弱的依偎在龍椅中，聽着劉纓報告此次出使北華的行程，關于恒河的事情則等到入春之後再由兩國合力開鑿運河。

皇上輕擡眼皮道：“此次的事情你辦的不錯，你想要什麼獎賞？”

劉纓搖搖頭道：“臣女隻願陛下龍體安康就好，其他的臣女不敢奢求。”皇上忽然打了一個激靈，劉纓的話随是恭維，可是他卻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陣陣寒意。

皇上張開眼睛看向劉纓，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對接上，許久之後皇上才轉過頭道：“好了，你下去吧。”

跨出殿門劉纓并未離開皇宮，而是朝着皇後的鳳霞宮走去，每走一步距離鳳霞宮就更進一步，劉纓的内心便愈發激動。

正是午膳時間，皇後正在用膳，聽下人禀報劉纓求見，便連忙讓人将劉纓帶進殿中。

“纓兒，坐下陪我一起用膳吧。”皇後明銳的察覺到劉纓對她的态度越來越冷，冷入骨髓。

劉纓順從地在椅子上坐下道：“皇後娘娘，臣女有要事要與娘娘商議，請娘娘屏退旁人。”

皇後的臉色微變頭也不擡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人伺候了。”皇後放下手中的銀箸看向劉纓問道：“纓兒有什麼事情要跟皇姑母說？”語氣和婉真像是一個慈善和睦的長輩。

“不知娘娘可曾聽說過關于劉家遺诏的事情。”劉纓的雙目将皇後逼得無處躲避。

皇後的臉色凝滞問道：“怎麼？纓兒聽說什麼了嗎？”

劉纓略微點點頭道：“臣女隻是聽說以前劉家有一道開國皇上留下的遺诏，不過我和哥哥卻從未聽說過這件事情，所以就想來問一問皇後娘娘，是否确有此事。”

皇後笑道：“這一定是别人在胡說，若是劉家真的有什麼遺诏的話，為什麼你和博兒你們倆都不知道呢，一定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散播的謠言，纓兒你……當真了嗎？”

“這事縱然不是真的，我也應該查證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打着劉家的名号在外散播謠言，我絕不會讓人随意玷污劉家的名聲，更不容許别人做出危害到劉家的事情，否則，我就是變成厲鬼也不會饒恕他們。”劉纓将牙齒咬的咯吱亂響。

皇後手中的銀箸不小心掉在地上，沒想到她管理後宮這麼多年，第一次在一個丫頭的面前失了方寸，讪笑道：“纓兒，既然胡家已除，劉氏的冤屈也已經平反了，你為何還要說這樣的話？”

“那如果說這劉家冤案的背後還有其他的陰謀呢？”劉纓唇邊含着意思冷笑看向皇後。

“纓兒這話是什麼意思？”皇後故作不明白問道。

“我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皇後娘娘不清楚嗎？”劉纓站起身一步一步向皇後靠近，邊走邊說：“皇後娘娘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真的漂亮，将我們所有人都蒙在鼓裡，最後卻讓别人來代你受過。”劉纓走到皇後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皇後。

皇後顫悠着站起身後退一步道：“妍姗，不得無禮，你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娘娘現在怎麼不繼續做你的親切的皇姑母了呢？，原來這才是皇後娘娘的真實面目。”劉纓上前一步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害劉家，為什麼我記憶裡那個溫婉賢惠的皇姑母，卻是害死劉家的元兇，我們劉家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竟然這樣對待我們。你毀了整個劉家，更毀了我！”

皇後一手撐在桌上，打翻了桌上盛着湯粥的飯碗，湯汁流出沿着皇後的衣袖滴落在地上。

滴滴答答的水滴聲一滴一滴敲在兩人的心上，皇後苦笑一聲道：“你以為劉家有什麼對得起我的地方，當年金城三大家劉家，江家還有王家，我的父親雖為太傅，我又是六宮之主，但是王家後繼無人，眼看着一代不如一代。而劉家呢，與江家聯姻成為金城中最為穩固存在，劉家在你父親那一代雖然隻有兩個兒子，可是在你們這一輩的孩子中卻個個優秀出衆，尤其是你劉纓，從你出生開始，我便幾次想你父親提議讓你與太子訂婚，可都被你父親搪塞過去。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在宮中舉步維艱，眼看着皇上就要廢掉太子的位子，而我卻幫不上什麼忙，若是你父親同意你與太子訂婚，我又何必在宮中那樣小心翼翼汲汲營營的活着。你說對了，我的确知道遺诏的事情，我也知道遺诏裡的内容，所以……我就更希望你與太子訂婚，可是你父親卻明确告訴我，劉家不會與皇室聯姻，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肯幫我，你也說了我們都是親人，為什麼他甯願看我在宮中苦苦掙紮，也不願意伸手拉我一把。”

皇後的手緊緊抓住劉纓的手，尖銳的指甲陷進劉纓嬌嫩的皮肉之中，劉纓反握住皇後的手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是為了太子，而我父親則是為了我，正是因為他看到你在宮中的艱難困苦，所以他更不願意讓我與皇室聯姻，他更不希望看到我摻進皇子們的鬥争之中，他不想讓這偌大的皇宮成為我的終生囚牢，所以他才會拒絕你的提議。難道我父親真的沒有幫過你嗎，你以為單憑王家，你就能穩坐皇後的寶座嗎？我父親雖然拒絕了你，但卻依舊在暗中幫助你，而你呢，你為了保住你的皇後寶座，保住你兒子的太子之位，卻将劉家推出來，成為你的鋪路石。”劉纓狠狠地甩開皇後的手。

皇後的臉上露出一絲慘然的笑道：“我本來沒想對劉家動手的，可是你們決絕了我的太子，卻接受了六皇子，他是皇上最鐘愛的六皇子，你讓我還怎麼坐得住，讓我還如何相信劉家。”

劉纓整理一下被扯亂的衣領道：“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主意，與父親無關。而且，六皇子他本就無意争奪皇位，我們曾約定成親之後便離開金城，到各地去遊玩。可是……這一切都被你毀了，我與他終究是不能在一起了。”劉纓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淚繼續道：“你知不知道，被綁架的那幾天，我被人硬生生的灌下腐敗的血水，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在晚上睡覺，我害怕再睜開眼時，自己依舊是渾身血水，如果不是為了給劉家報仇，我現在早已化為一具枯骨了，你知道嗎，這都是因為你。”

“你以為六皇子真的就不想登上九五之位嗎，你真的确定他願意與你一起去遊山玩水嗎？這宮裡的人我見多了，一個個嘴上說着不把金錢權利放在眼中，可是轉過身卻巴不得往自己的腰包裡多撈一些。你還能活着已經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沒想到你父親竟然會用遺诏來換你的命，而劉博竟然也沒有死，胡威竟然偷偷把你哥哥從獄中救出來，這個蠢貨。”皇後的面色漸漸恢複如常。

“皇後娘娘難道不知道，我哥哥是被星月公主救出來的嗎？”劉纓的臉上帶着嘲諷的笑道：“原來娘娘不知啊。”

皇後的臉色大變道：“怎麼會，星月她怎麼會幫你？”

“皇後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您忘了星月公主的前驸馬了嗎？不過星月公主卻一直都記得，她更記得他的容貌，更重要的是在星月公主看來，我哥哥與前驸馬長相相同，她自然也就願意幫我把哥哥從牢中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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