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淹沒,在所有人都在讨論這個以一柄鐵片劍阻止了當世兩大劍術名家決鬥的少年人時,這少年人自己卻有如一頭受傷的幼獸,哀哀嗚咽着蜷縮成了一團,企圖用酒來驅趕那種可怕的空虛。
他又痛苦,又愧疚。
他想:羅敷一定也在為他高興吧,可是他卻是現在這個死樣子。
她瞧見他這個樣子,會不會生氣?明明……她已經幫他完美的實現願望了,他卻不高興。
他隻希望羅敷不要見到這樣的他。
但羅敷居然就這麼找來了。
她沒有生氣,她隻是……她隻是用一種奇異的的表情瞧着他,看上去像是在說“果然如此”,然後又輕輕地歎息着,對他說:“你看上去要化掉了。”
阿飛側趴在桌子上,眼淚順着眼角流下,浸濕了他的耳朵根,他在這一瞬間好像想了很多很多,那些奇異的感覺、那些對她的親近與信賴交織在一起,最後他卻隻是嘟嘟囔囔地說:“不要叫我雪娃娃……”
她總是喜歡這樣叫他。
羅敷快活地笑了起來,卻道:“我還沒有叫呢,你倒是惦記起來了。”
阿飛大着舌頭,眼神迷蒙,抗拒地道:“我沒有……唔……”
羅敷饒有興趣地要上來捏捏他的臉,他搖搖晃晃地要躲開。
他放心地睡着了。
他一直都是很警惕的人,即便下山,見到這樣豐富的世界,他也保持着簡樸幹淨的生活,并不多喝酒、從來保持警惕,獨自一人睡覺、一有風吹草動會立刻醒來。
但因為有羅敷在身邊,他放心的睡着了。
他從荒野
現在,他卻蜷縮在這風流紅塵之中,因為有一個最能代表這紅塵花花世界的人在身邊,他放心的睡着了。
七歲之後,他再也沒有睡得這樣好過了。
那一連串的災禍沒有在他的夢中出現,當他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四四方方的小院兒裡,頭發剛剛洗過,散發着清潔的味道,太陽落在她的烏發上,将每一绺頭發都完全曬出新鮮的香氣。
她笑着說:“呀,你醒啦。”
阿飛久久不動。
或許就是在這一刻,他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恨意都消失了。
後來,少年阿飛變成了飛劍客,他在江湖之中曆練,見過了許多事,也查出了許多事。當年,他父親沈浪與母親白飛飛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一些。
快活王、雲夢仙子、幽靈宮、王憐花、沈浪、朱七七……這些早已過去的人和事,隻能拼湊出些許的片段,在這些片段之中,阿飛甚至沒法子猜出自己是怎麼出生的。
母親是偏激而仇恨的,這世界對她太殘酷,偏激和仇恨毀掉了她,令她在死亡的時候疲憊到好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阿飛愛她。
阿飛卻以不靠仇恨而活着,他見過了這個世界,這世界最殘酷的一點就是──你如何看待自身、如何用枷鎖把自己鎖住,就會獲得一個什麼樣的人生。
阿飛仍然愛母親,但他卻已不會再恨了。
在認得羅敷的第三年,阿飛告訴她,他要出一趟遠門。
彼時,羅敷正在磨紫茉莉的花種,準備做成可以在臉上敷的粉,聞言,她不僅什麼都沒有問,甚至還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小研缽,問他:“好呀,你要不要帶點?”
阿飛:“…………”
阿飛:“………………”
阿飛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看她。
羅敷嘻嘻笑着,道:“我開玩笑的嘛~”
阿飛不知道出于什麼樣的心态,問:“你不問我去何處?”
羅敷立刻:“你去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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