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頤精神一振:&ldo;如此,中宮後位空懸,宜早立一位德才兼備的賢……&rdo;&ldo;尚甯夏疫正肆,當前諸位愛卿多将心思放在治病救人上,其他事容後再議。明親王留下,退朝。&rdo;王順高唱&ldo;退朝&rdo;,百官散盡。兆惠帝沿階而下,走到明親王對面,道:&ldo;你昨日見到她了?&rdo;&ldo;見到了。&rdo;&ldo;預備如何安置?&rdo;&ldo;皇上不是說臣弟已到了該成家的年齡?&rdo;&ldo;側妃?&rdo;&ldo;容妃娘娘也做不回皇後。&rdo;&ldo;她未必肯屈就,而如今,能逼迫她的東西已經不多了。&rdo;胥允執覆眉默然。兆惠帝拍了拍這位臣弟的肩膀,轉身就步。昨日,他站在瓊花台上,望見了那道睽違數載的身影。穿透林枝的斑駁光線中,那抹影兒就似一縷可随時消失的幻影,留不住,也留不得。&ldo;王順,頒朕口谕,賜容妃德馨宮,準容妃回毓秀宮取用一些适宜妃位所需的舊物,另賜金百兩,将養玉體。&rdo;王順眉開眼笑:&ldo;皇上對皇……對容妃娘娘真好。&rdo;&ldo;好?&rdo;他勾唇,&ldo;恐怕你的娘娘毫不領情罷。&rdo;在他向父皇期待中的太子成長跋涉的途中,便有所領悟,可以從指間溜走的,從來不是年華時光,而是為這片錦繡江山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沒有值不值得,隻有舍不舍得。~德馨宮。對慎太後來說,薄年降為容妃雖不是最好的結果,但也不是最壞,來日方長,且緩從之。伍福全、寶憐領太後懿命,率一幹太監宮女前往毓秀宮,除卻後位規制之物,其它皆搬往新地,将德馨宮上下布置一新,隻待新主入住。&ldo;年兒,你自己瞅瞅還有哪裡不如意的,盡管告訴伍福全,他自會以哀家的名義知會内宮局的人前來補足。這宮裡的人也是,有不好使喚的,交給寶憐和伍福全調教。&rdo;德馨宮的小花園的亭内,慎太後滿意打量着由康甯殿移送來的兩株盆載金桔,呷口薄光泡來的花糙茶,喜盈盈道。&ldo;多謝太後,年兒這幾年看慣了室徒四壁,已覺得奶下過于華麗了。&rdo;薄年道。慎太後親親熱熱挽着她的手:&ldo;從今你要重新習慣起來才好,替哀家好生照料皇上,早日為哀家生幾個皇孫。&rdo;薄年垂首:&ldo;皇上有皇上的鐘情,年兒隻怕枉負了太後的疼愛。&rdo;&ldo;皇上與你有青梅竹馬的情誼在,隻要你有心,還怕比不過别人?&ldo;但願如此。&rdo;但願從此兩相安,各不幹。&ldo;還有你,光兒。&rdo;一樁事告一段落,另一樁事便須啟幕。&ldo;如今你們姐妹相依為命,最應成為彼此的靠山。宮裡有哀家暫時為年兒頂着,你當成為她在宮外的依撐,曉得麼?&rdo;亭外陰影處,薄光正坐在一頂紅泥小爐前煎煮一鍋藥膳,聞言舉眸歡哂:&ldo;請太後指教小光。&rdo;&ldo;雖然允執與禦史大夫齊道統的千金定了親事,可你是他一直放在心裡的人,你走這三年,他從沒有忘了你。今年秋天,你就和齊悅一同進府罷,你們本來就情投意合,縱然現今隻能是側妃,允執也不會少疼你一分。&rdo;&ldo;光兒……&rdo;薄光吞吐支吾,&ldo;怕是得辜負太後的美意了。&rdo;慎太後颦眉:&ldo;是覺得側妃之位委屈了你?&rdo;&ldo;是光兒已沒有嫁給王爺的資格。&rdo;&ldo;有哀家為你做主,還怕……&rdo;&ldo;不是這個。&rdo;薄光突然起身快步,伏在太後近前,&ldo;是光兒……光兒已經沒有資格嫁任何人了。&rdo;&ldo;這是為何?&rdo;她沉痛難語:&ldo;光兒……光兒……&rdo;&ldo;啊,難道……&rdo;慎太後掩嘴抽息,&ldo;怎麼會?這三年你随年兒住在禁苑,怎可能……&rdo;&ldo;剛到禁苑時,二姐的身子極為不好,夜間咳血,日間昏睡,茶飯難咽。光兒為了給二姐籌集藥費,不得不從禁苑的通水道潛到宮外,在市井間作工,就是在那時……&rdo;她咬唇。慎太後面向薄年:&ldo;這是真的麼,年兒?你這個當姐姐的可曉得自己的妹子發生這等事?&rdo;&ldo;天啊。&rdo;後者掩面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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