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話說得少、行事低調,所以開學後過不久也漸漸成為班上雞肋般的角色,甚至連樂團的朋友都曾經用「虛無飄渺」這字眼來形容平常時候的他,他也隻是笑笑帶過。
記得國中老師給他的成績單上,永遠都是「溫和有禮,品學兼優」這樣一個模糊的評語,大概他在國中老師的眼中也是模糊的吧。不過他不在乎,在某些人面前,他的确隻想低調地度過。
除非必要,他不想融入任何一個族群的節拍裡,連帶地他也懶得去理會其他不相關的人事物,他有自己的節奏。
但是那個人的高調,卻讓他不得不注意到他。
「你知道嗎?葉廣他……」
「喔喔喔喔我看到葉廣本人了!」
「那個姓葉的學弟有夠厲害的啦!」
很少有人能一開學就這麼紅,在校園内聲名大噪,不用任何人特地跟他談論,光從旁人的閑言閑語就可以拼湊出那個人的面貌——外型帥氣、個性謙虛、有禮貌、對朋友很好、成績超優秀、運動萬能、家境寬裕等等,像是現實中不可能出現的完美王子,不隻女生熱烈讨論,罕見地連絕大多數的男生都對他景仰萬分、贊不絕口。
徐啟章一開始還覺得有些誇張,直到他在新生杯籃球比賽偶然看見集那些形容詞于一身的葉廣漂亮地帶球上籃,那瞬間,突然覺得一切都合理了起來,連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動作就能夠讓他信服那些稱贊。
他隻知道,在太陽快要下山的那一刻,那逆轉勝的關鍵得分讓那個與他同年紀的男生看起來多麼帥氣,跟隊友擊掌的動作也陽光地不可思議。
這樣的人,國中成績單上的評語不知道是什麼呢。
徐啟章騎着龍頭歪掉的腳踏車奔馳在趕去面攤的路上,心裡那種感覺不知道是難得的競争心态,還是純粹的好奇,連他自己都搞不懂了。
******
将煮好的面條下湯,灑上些許的味素、蔥花、獨家的調味料,一碗便宜又大碗的陽春面這麼端上了桌,然後轉個身順便幫隔壁桌點餐。因為是附近補習班剛下課的時間,所以特别忙碌。
一年多前,他們頂下了一家面攤,是他提議的,說了好久媽媽才勉強答應。
爸爸多年前就去世了,那時媽媽似乎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吧,還是什麼的他也逐漸淡忘了,總之原本以為她玩的是家庭衛生麻将,直到讨債的大叔拍打鐵門發出轟轟轟的聲音,小小年紀的他才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從國中開始半工半讀,這幾年靠着阿公阿嬷的祖産也清還了不少債務,沒想到卻隻是變相的,從欠外人錢變成欠舅舅們錢而已。
壓力是少了許多,隻是還是很重。
他們家通過了低收入戶,靠着政府的補助跟他打工的薪水支撐着家計,學費全免、住的地方是阿公阿嬷留給舅舅的房子,而舅舅留給他們住。
吃住不成問題,自己頭腦還算聰明。沒有那麼悲慘,他這麼告訴自己。
隻是有時候還是會有突然喘不過氣的感覺。那種隻靠着「自己」的感覺很差,不是他想把自己說得多偉大,說穿了,他隻是想撒嬌卻沒地方吧。
就算經曆過再多的事情,他終究還是個毛沒長齊的少年,心裡還是會羨慕、心裡還是會有「如果怎樣就好了」的想法存在。
媽媽已經脫離社會太久,身體又差,找工作是不可能的了。
但你還是得找點事情做吧?不要整天隻待在家裡說着這裡痛哪裡痛啊、衣服洗不完家裡掃不完之類的,或是去上社區大學的課啊,擴展一下生活圈也好……這些話,徐啟章都沒有講出口,怎麼講呢,他不知道,他隻曉得每次放學回家看着媽媽獨自一人在家裡發呆或是看電視時,心裡就有一股悶。
他們心裡都有一種悶,無處去。
而那股悶氣總是會在他上台嘶吼的時候全部釋放,然後什麼都遺忘。
于是他愛上唱歌、愛上刷弦的動作、愛上舞台。站上舞台的時候,除了表演之外的他全都被抽離,那是他最輕松的時候。
去年頂下的面攤,幸運地似乎成為了媽媽釋放那股氣的出口。
忙碌的生活,踏實地過。
這樣的日子,說不上好,但也沒什麼不好。
徐啟章把切好的青菜放進水裡燙,看着一旁裝着外帶、招呼客人的徐媽媽,輕輕地笑了笑,然後把青菜從滾水裡拿了起來。柔和的路燈下,燙青菜的光澤莫名地讓他打了個哈欠。
白天上學,晚上顧攤,等一下還要去PUB駐唱表演……唱歌是自己想做的,是一天當中最期待的時候,就算再累、再怎麼犯規、再怎麼被媽媽念也要去。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修仙别選天坑專業+番外 我的未來不一樣 攬嬌 狠虐黑蓮花後我死遁了 重生後才發現青梅又酸又澀 老闆想追我室友怎麼辦 滿夢載星河[娛樂圈]+番外 我一心科研,你卻想騙我談戀愛? 反派阻止我攻略男主 真事兒 重生之不做賢妻 我在無限片場當反派[無限] 三十六陂春水 逢歡 把敵方陛下拐回家+番外 表妹好心機 天意風流 老幹部穿成反派妻主後(女尊) 被愛氧化的人+番外 惡毒女配被迫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