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皺眉良久,不得不承認程瑜瑾說的是對的。在程家,程瑜瑾雖然令行禁止,在下人中極有威嚴,可是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曾經曆過諸事不順、人人可欺的狀況。隻不過程瑜瑾畢竟有嫡長女的身份,連續幾次得到了程老夫人的嘉賞後,錦甯院被人輕視的狀況才慢慢扭轉。有了第一步,後面的事才能繼續下去,程瑜瑾的名望越壘越高,等到最後,即便沒有程老夫人,下人也不敢不把程瑜瑾當回事。
她花了十年的時間為自己謀名造勢,就是為了嫁人後能輕松些,可是現在,她卻進入一個遠比程家更可怕的名利場。
宮廷利益複雜,而能活下來的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整個後宮如同一叢彼此串接,最後連成一株巨樹的龐然大物,裡面根盤錯節,遒勁纏繞,彼此牽制又彼此依存,牽一發而動全身,外來人寸步難行。
楊太後是叢林最中心的人,而程瑜瑾,便是那個外來的闖入者。
程瑜瑾成為太子妃進宮,雖然外人看來無異于一步登天,可是實際裡的艱辛,他們根本無法想象。程瑜瑾也不需要外人懂,他們隻需要看到程瑜瑾風光靓麗、步步榮華,永遠都是人生赢家就足夠了。
杜若跟着程瑜瑾許多年,最懂程瑜瑾人人稱道背後的艱辛,她心有不忍,低聲喚道:“太子妃……”
“無妨。”程瑜瑾擺了下手,表情依舊毫不在意,“每一步都艱辛,才說明在走上坡路。我日後能到達的層次,豈是外人所能匹及的?相比之下,區區被人刁難,算得了什麼。”
這就是杜若最佩服程瑜瑾的地方,她永遠這樣堅定勇敢,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并且不吝于去拼去搏。程瑜瑾的皮相誠然好看,可是依杜若說,太子妃說話時堅定自信的樣子,才是最迷人的。
杜若發自内心地說道:“太子妃心有乾坤,有勇有謀,日後必能直上青雲,得償所願。”
程瑜瑾聽到笑了笑,說:“借你吉言。不過,還是那句老話,我說白了隻能錦上添花。就像一條船,我隻能讓船走的更漂亮一些,實際能走到什麼地方,走多遠,全看太子。”
杜若卻說:“太子妃此言差矣,夫妻一體,内外密不可分,家裡有一個賢内助和攪家精,差别可太大了。如今内宅看起來對太子沒有影響,不過是因為太子妃已經将每一件事都做到極緻罷了。不信換一個人,肯定不是現在這般。”
程瑜瑾噗嗤一聲笑了,笑着瞥了杜若一眼:“你什麼時候和連翹學的一樣油嘴滑舌?”
“奴婢實話實說罷了。”
程瑜瑾收下了杜若的奉承,雖然明知道丫鬟是為了哄她開心,可是程瑜瑾的心情還是奇異般的變好了。她讓杜若将東西都收起來,自己站起身,輕輕呼了口氣:“道阻且長,無論收複人心還是招兵買馬,都不是朝夕之功。現在連慈慶宮都不是鐵桶一片,考慮以後的事,實在為時過早。我才剛進宮,日後的路還長着呢,慢慢磨便是。”
杜若将曆年的定例單子一張張收起來,攏在懷裡問:“太子妃,您要去哪兒?”
“聽殿下身邊的公公說,殿下今日中午忙于和内閣議事,午膳隻匆匆用了兩口。這怎麼能行,我去瞧瞧殿下。”
此刻,李承璟在文華殿,正在看工部曆年的卷宗。
直到太監在外面報“太子妃來了”,李承璟才如夢初醒。他站起身,還不待走到門口,就聽到一聲熟悉的“殿下”。
人未至聲先到,李承璟幾乎是立刻就露出微笑,他快走兩步,先于一步趕上程瑜瑾。
李承璟穿着常服,頭束銀冠,腰系革帶,豐神俊逸,英氣勃勃。他在屏風前遇到程瑜瑾,問:“你怎麼來了?”
雖然這樣說,可是他見面那一刻就自然而然地握住程瑜瑾的手,一點都沒有放開的意思。程瑜瑾随着李承璟往裡走,說:“聽劉公公說殿下今日午膳沒用幾口,我心中挂念,放心不下,所以特意來瞧瞧殿下。”
李承璟淡淡瞥了劉義一眼,劉義低頭,程瑜瑾見狀立刻替劉義解圍:“殿下,是我特意追問劉公公的,怪不得公公。我不能陪殿下在外面走,便托了劉公公替我注意殿下的衣食。多虧了劉公公,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殿下因為政務繁忙,竟然都沒來得及吃午膳。”
劉義聽到暗暗佩服,程瑜瑾這一番話可謂處處周全,既替劉義解了圍,又暗暗表明自己隻托劉義注意太子的飲食,并沒有打聽太子的行動,以免主子生忌。最後倒打一耙,将一切歸因于關心太子,任誰聽了這樣的話,都生不起氣來了吧。
果然,李承璟聽完後無奈,說:“并不是什麼要緊事,我自己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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