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山卻有片刻的失神,腦海中閃過那一夜寒山寺鐘樓上白衣女子孤獨曠古的背影,又閃過水榭初見時杜若清撐在石桌上把玩棋子的側顔。
沈望山,你在想什麼呢?他搖搖頭,趕走那些紛亂的頭緒,自嘲,“詩三百,果然思無邪啊······”
後來,杜珗慢慢發現若清偶爾交上來的習字終于不再浮躁倦怠,更終于是有了韻緻在其中。
卻不知道當日,沈望山第一次到她的濯惜閣督她習字,她當時一樣是滿心滿臉的不樂意。
若清把頭上的钗子拔下來,有些舍不得,随即卻咬咬牙很有骨氣的把钗子拍到他手上,“我不喜歡臨帖也不愛寫字,東西還給你,往後别想差使我練字。”
沈望山望望躺在掌心被無辜卷入的钗子,失笑,再看看身邊的少女,臉上仍是一臉大義凜然的表情,他走過去,蹲在她身前把钗子重新替她簪上,用哄小孩子的語氣柔聲地問,“清兒,能告訴我為何不願意練字嗎?”
“遠舟哥哥,你很喜歡練字嗎?”
“喜歡,倒也說不上,隻是練字能叫人心平氣和,修身養性,因而這許多年都堅持下來,成了習慣了。”
“寫字,不就是為着旁的人能看得分明嗎,為何你和爹爹都還要浪費力氣去習練臨帖,做如此枯燥乏味的事情。”
“清兒認為隻要是不喜歡的事情便可以不做嗎?”
少女像是思索了一陣,有些不情願地說,“似乎,不該這樣。”
沈望山拍拍少女的頭,“清兒真懂事。”說着他便站起來,帶她到桌案後坐下,替她翻開趙孟頫的《帝師膽巴碑帖》。
她握了筆,正要落下,卻突然記起那日在清風水榭,他的拜帖上那潇灑隽逸的一行字,“蘇州學正南直隸省應天府江甯縣沈望山遠舟敬拜”當時就驚豔了她。
她側身,對立在旁邊的沈望山說,“遠舟哥哥,我可不可以不寫趙孟頫的書帖?”
沈望山疑惑地看着她,皺着眉頭正要開口。
“我想練習你的字。”
“我的字?趙孟頫乃楷書名家,老師的書法也大半得自于趙書之精髓,老師為清兒挑選的書帖應是極合适的,為何不喜歡?我那幾筆字雖也算工整,與大家相比還是相形見绌的。”
“可我喜歡你的字,那些書帖,你們都道是大家之書,我卻覺得沒半點意思,終究是枯燥了些。”
“你啊,總是有自己一番歪理,”沈望山拍拍少女的頭,一臉無奈的笑,“好吧,要寫什麼?”
他彎腰提筆,伏在桌案上斂眉想了一陣,變提筆寫下: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杜若清微微擡頭,看到他輪廓精緻的下颌微颔,眉宇間全是認真的樣子,不自覺就怔住。
而沈望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寫完了,放下筆,不輕不重拍了下她的頭,笑罵“發什麼呆,看我做什麼,看字。”
“嗯?哦。”杜若清被他這一拍才回過神,抓起筆,正要寫,沈望山的手卻包住她握筆的手,帶着她的手一筆一劃地落下。
杜若清分明感覺到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包裹着她,他就在她的旁邊,呼吸相聞,她再次忍不住側頭看他,她腦子裡突然就冒出《詩經》裡的一句話:“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她看着他,心想,遠舟哥哥,清兒但願你,不會歸去。
“清兒,之前我見你交給老師的字,浮是浮躁了些,細看卻還是有些可取之處,可是練過其他字體?”
“早先習過魏碑。”
“唔,”旁邊的男子似乎沉思了一段,輕笑,“倒是極少有女子特别習練魏碑的,不過,呵,也對。”
“怎麼?”
“那你先告訴我,為何喜歡魏碑。”
“魏碑之字形,刀削斧鑿,魏碑之筆畫,斬釘截鐵。為何不喜歡,你方才說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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