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士兵的額間,皆束着一條玄色抹額。抹額正中,以金線繡着極簡約的玄武神獸圖騰。這條抹額,整個大邺朝沒幾個人不認識,乃是拱衛着京畿、戰鬥力十分兇悍、深得聖上信任的玄牧軍的标識。季侯孫顯然也頗為忌憚,并未直接縱馬闖進去,隻在五步外停下,強壓着怒氣問:“這片墳地分明是我們夔龍衛先占領的,你們玄牧軍怎能公然搶地盤?”那些士兵宛如石雕,對他的質問充耳不聞,依舊目不斜視的望着前方。季侯孫大為窩火。與他同來的夔龍衛勸道:“督使,我看還是算了吧。就當讓給他們了。這山上有的是荒墳,咱們再找便是。”另一人也勸他:“聽說今夜聖上在營中遇襲,險些被邪物所害,玄牧軍便是奉命來追捕那邪物的。此時若與他們發生沖突,到時他們抓不到刺客,怪罪到咱們頭上,咱們就是有理也說不清。”這話倒是有些說服力。隻是這季侯孫平素嚣張慣了,這些年又一直奉命在各地行督查之職,地方官員都把他當祖宗一樣供着,珠寶美人他要什麼送什麼,不敢得罪半分,更助長其氣焰。這兩日他剛調回京城任職,周圍人也都是一片奉承,還沒人敢當衆拂他面子。如今當着手下人的面在玄牧軍這裡碰了一鼻子灰,還是被搶了地盤這種屈辱之事,臉面大失,他豈能輕易咽下這口氣。因而,雖聽進去了勸,他依舊不甘的道:“怎得?你們都怕玄牧軍怕成這樣?咱們夔龍衛何時淪落到了如此境地?”那兩名夔龍衛皆是一臉菜色,一人感歎:“督使剛剛回京城,大約還不知曉如今掌管玄牧軍的是誰罷?”季侯孫道:“是誰?”“乃穆王世子,穆玄。”那夔龍衛頗是牙疼的道。“是他!他不是……”季侯孫微吃驚,臉色變幻莫測,終沒敢說出後面的話,硬吞了回去。那夔龍衛觑他一眼,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穆王坐鎮典獄司,聖上又對這個外甥極疼愛,别說都督,連幹爹他老人家都敬穆王府三分。咱們切不可落了把柄在他們手裡。”季侯孫自知其中厲害,隻能忍氣吞聲,帶着一群夔龍衛掃蕩了另外幾處荒墳堆,滿載而歸。進了夔龍衛大營,得知宋引還沒回來,大是失望。可張目一望,見他帳中燈卻亮着,外面還守着吳剛,心中一動,立刻迫不及待的召人打探了幾句。夭夭已從孟菖羽口中打探了不少西平侯府的情況,待會兒應付西平侯那個老糊塗應該足夠了,現下她最擔憂的反而成了那個素未謀面的柳氏。不知為何,這個人總令她産生一股極強烈的不安。且随着時間一點點流逝,圍獵漸接近尾聲,這種不安感不輕反重。既已達到目的,夭夭也沒理由在強留那小郡王在帳中與他大眼瞪小眼,便放他出了帳。孟菖羽歡呼一聲,迫不及待的帶上佩劍和弓箭等物,叫上幾名相熟的夔龍衛,上山找宋引獵鬼去了。帳中安靜下來,夭夭這才呼出一口氣,隻覺四肢百骸都是酸的,軟趴趴的伏在案上,再也不想動了。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夭夭當是宋引回來了,吓得立刻驚坐起來,誰知等了許久都不見帳門口傳來動靜,外面的嘈雜聲也漸漸止歇了。看來,回來的這波人不是宋引。她又洩了口氣,無力的趴回了案上,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時,吳剛憤怒的聲音隔着帳門傳來:“這帳中是宋副使的家眷。副使說過,他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進他營帳半步!”“家眷?”另一陰測測的聲音響起:“你蒙誰呢?我看那女子分明就是野鬼所化!我是奉都督之命來驗人的,你有幾條狗命,也敢攔我!”這聲音……是季侯孫!夭夭打了個激靈,登時清醒過來。來人的确是季侯孫。他今夜在玄牧軍那裡受了氣,心情很是不好,直到剛才回營時探聽到宋引帳中竟藏着那紅衣美人時,那些不快登時煙消雲散了。于是回帳中匆匆換了身嶄新的衣袍,又洗了把臉,便饑渴難耐的尋了過來。這季侯孫雖剛入京沒兩天,可進長安城當晚,連自個兒的府邸都沒回,便跑到溫玉樓夜禦七女,連續兩三日,夜夜如此,可謂一戰成名。以至于整個夔龍衛衛所都知道他是個離不開女人的淫棍。此人不僅好色,還喜歡被人奉承,眼裡容不得沙子。宋引與他本無嫌隙,隻因在他的接風宴上拒絕為他作詩頌德,便被他記恨上了。也因這個緣由,今夜在山上遇見宋引懷裡的美貌女子時,他驚豔之餘,心中的欲念和嫉恨也如烈火烹油,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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