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就被廢後了。
燕攸甯一笑:“多謝他看不上。妹妹嫁了東淄王為側妃,想必是有福了,祝你步步登高,将來貴不可言。”
燕攸甯已經不可能出去了,撂下這句話,便解開了身上連着兜帽的披風,轉身往回走去了。
長安城的花燈之夜,輝煌絢爛,如錦如霞,将夜半子時裝點得猶如白晝般明亮。
走街叫賣的,牽馬頑笑的,戴面具手裡捏着糖人的,猶如潮水一般呼嘯着擦過霍西洲尋覓的身影,繼而飛如奔馬一般地朝身後流去。
他在尋找燕攸甯的身影。
今天是花燈節,每逢佳節,娘子必定是會帶上披風或是鬥笠出門的,而且一定會來這條翥龍道。可霍西洲的身影穿行良久,将這條街走了一遍又一遍,始終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人潮洶湧,來來往往,已不知換了多少撥,霍西洲還像一根定海神針立在原地。
憑自己如今的身份,不可能上夏國公府找她,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就像以往的每一次會面一樣,都是等待甯甯偶爾一次的眷顧。
可轉眼已經這麼多日子沒有見到她了,分明就在一個長安,卻見不到,他們之間隔着莫大的阻礙!
從沒有一刻,霍西洲是如此痛恨自己的無力。
倘若今時今日他不隻是一個無名小卒,倘若……
人世間,哪裡有那麼多倘若!
霍西洲孤零零一個人,等到子時過後,殘燈末廟,留下一地煙火狼藉,人煙散盡,空蕩蕩的長街唯獨剩了他時,他長身站了起來。
既然如此,就不應該怨天尤人,隻怪自己今日還沒本事妄想。他要回去備戰,待大勝之日,回來名正言順地聘她為妻。
霍西洲起身,身影修長孤立,迎着已經漆黑一片的無邊深夜,踽踽而去。
陛下已經下了一道明旨,林侯調軍十萬,攻打南蠻七十二郡。
林侯正在加緊調兵練兵,根本不會給陣前先鋒霍西洲喘氣的機會,天色還不亮,他便被傳到了林侯軍中,緻使前來的燕攸甯撲了一空。
她心頭不大痛快,現在自己要見霍西洲這個臭呆子,已經不如以往想見就見了。
加上最近燕昇不知何故對她看管得愈發緊,她每每出門一步,都要被他的人烏泱泱地跟着,很不自在。
燕攸甯讨厭這種如同被監視跟蹤的感覺,但這個關頭,也不好違命,敗了好不容易在燕昇和盧氏面前積累的好感,因此見霍西洲還需要慢慢計劃。
這日,臨近出征,天下了一場微雨。
林侯坐鎮軍中看報,下人來禀告,說是郡主前來,林侯忙令她進來。
林墨池一進來,林侯才發現她一身的甲胄都讓雨水濕透了,烏黑濃密的發絲緊貼着臉頰,神色疲憊而焦急,林侯驚愕:“怎了?”
林墨池看了眼左右,令他們全部下去,之後,開口就是一句:“父親,您不能任用霍西洲!”
林侯聽完更是不解,皺眉道:“霍西洲為何不能用?”
雖然霍西洲出身草莽,原來隻是一個馬奴,軍中沒有人服他,但自從大獵之後,他一展身手,已經滅了無數人的威風。再加上他現今領的這個職位,還真沒幾個人敢當,因此,也算是小有威望了。他是陛下欽點的虎将,于此次南下攻打玄蛇教大有助力,若無正當的理由,林侯當然絕對不會放霍西洲不用。
林墨池胸膛起伏,神色隐忍晦暗,半晌,見父親沉沉地凝視着自己,頗為嚴厲,才咬牙道:“女兒以為,霍西洲……極有可能是項家的後人。”
話音剛落,林侯已是悚然:“你所言是真?有何憑據?”林侯站了起來,走向自己的女兒,又問,“你是怎知道的?”
林墨池反問:“爹難道就不覺得他和眼熟麼?簡直,和十多年前那個劫持女兒的刺客……”
那是林墨池的一段塵封已久不願回憶的噩夢,每一次回憶起來,腦中便仿佛有金戈嗡鳴,長劍相交,一隻猶如鬼觸般的怪手死掐着自己的喉嚨,他的手上有濃烈的如同腐爛的惡臭血腥味!
那場刺殺以失敗告終,林墨池為此大病七日。從那之後,她就下定決心,女兒家也可以練兵習武,也可以上陣殺敵,保護自己,保護天子,保護大周。
而爹爹,因為擊殺叛黨有功,而功高莫過于救駕,雖然爹爹出身不高,亦被陛下封侯。
大周開國以來最為驚險的一次刺殺,賊人的劍鋒抵達天子的咽部僅有半寸,再險一刻,國将不國!
後來,爹爹告訴她說,其實他也沒有把握那一劍能夠将賊人制服,幸而項賊已是強弩之末,當時力戰而竭,最後那一擊才終沒有得逞。天子說,他這一生經曆無數刺殺,但刺客卻多宵小之輩,唯獨這個人,當得上一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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