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緊張,先放松。”陳洛愉安慰道,詢問了基礎病史,又看小方遞來的檢查報告,确實沒什麼異樣。
思考了片刻,陳洛愉問:“最近有沒有性生活?”
曹嘉點點頭。
“有沒有發現出血的情況?”
曹嘉搖頭,陳洛愉對旁邊的護士道:“把床旁B超推過來,再給她測下hcg和孕酮。”
護士馬上去準備,床旁B超機推過來後,陳洛愉給曹嘉做檢查。過程中他的神色一直很嚴肅,等hcg和孕酮結果也出來後,他對曹嘉說:“你懷孕八周了,初步估計腹痛是孕初期的子宮增大導緻韌帶牽扯的疼痛。問題不大。”
曹嘉盯着陳洛愉,像是沒聽懂他說的話。陳洛愉見多了這種狀況,一看就明白孩子的出現在曹嘉意料之外。如果是其它女患者,他不會有太多感觸,可曹嘉不同。
盡管陳飛麟否認過和曹嘉的關系,但這兩人之間有很多讓人遐想的舉動。他安慰了曹嘉兩句,問道:“你有沒有親屬可以過來?我讓護士幫你通知,你需要留院觀察一晚。”
曹嘉仍舊說不出話,雙眼無神地望着天花闆。她這樣顯然需要時間接受,陳洛愉便叮囑小方繼續處理,來到走廊上拿出手機。
從通話記錄裡找到陳飛麟的名字,他的手指懸停在屏幕上方,随後指尖卻開始發抖。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通知陳飛麟,如果陳飛麟跟他說的是真話,那他打這個電話就是多此一舉。
可如果曹嘉的孩子真和陳飛麟有關——
他靠在牆壁上,看着深夜裡依舊光線通明的急診通道,手臂緩緩垂下了。
要是真和陳飛麟有關,那曹嘉自己也會通知陳飛麟,不必他這個外人來假好心。
把手機塞回口袋裡,指尖觸碰到了煙盒。他往急診大門走去,自動門打開的一刹,又冷又硬的夜風迎面撲來。
走到旁邊的吸煙區,他點燃一支煙抽着,冰涼的薄荷味比冷風更能提神醒腦。他望着對面的住院大樓,零星燈火像夜色中的指路明燈,為一條條生命堅守住希望,卻無法為他照亮前進的道路。
最後他還是沒有撥出陳飛麟的号碼,小方來向他彙報時也說曹嘉沒有聯系親屬,隻通知了一個女性朋友過來辦手續。
到了後半夜,陳洛愉去看了次曹嘉的情況,然後回休息室躺着。天亮後,趙俊凡來接早班,給他帶了愛吃的啟明記糊湯粉和油條。
他沒胃口,但是很想找人說說話,便約趙俊凡一起去天台抽煙。
初冬的清晨是一天裡最冷的時刻,這麼早也不會有人跑來天台受凍,因此這裡是醫院裡短暫安靜的場所。
隻是安靜歸安靜,冷也是真的冷。他穿着室内的衣服,才站了一會兒就凍得手都麻了。
趙俊凡拉着他去背風的角落,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塞給他,他不肯穿,隻要了趙俊凡的圍巾裹住空蕩蕩的脖子。
帶着體溫的毛線貼在肌膚上,異樣的感覺爬上心頭,腦海中也晃過一幅陌生而久遠的畫面。
在長江二橋邊上的蘆葦蕩中間,有人也把脖子上的毛線圍巾摘下來,仔細地圍在他脖子上。
那是一個陰天的早晨,呼嘯的江風吹亂了彼此的頭發,那個人擋在他和長江之間,用身上很厚的棉服将他裹緊,他的手臂藏在棉服下摟住那人的腰。
他們就這樣相擁而立,看那些比人還高的蘆花被吹得左搖右擺,遠處偶爾會傳來輪船的鳴笛聲。
他還聽見那個人靠在耳畔的低語。
“但願每一年冬天都能這麼抱着你。”
他滿足地笑了,把臉埋在那人熱乎乎的頸窩裡,後來他說了什麼?為什麼又想不起來了?
“洛愉?”趙俊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從模糊的記憶裡抽離出來,“想什麼那麼入神?”
吸了一口煙,陳洛愉緩緩呼出灰白的煙霧,看它飄散在空中,眨眼間就被冷風吹散。他重複着這個動作,一直到煙抽盡了才說:“昨晚接診了一個意外懷孕的患者。”
“是我朋友認識的人。”
趙俊凡不懂他具體想表達什麼,就沒插嘴,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和趙俊凡對視着,半晌後啞然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什麼也不能說,不能說陳飛麟真正的身份,不能說自己和陳飛麟的關系,甚至不能提起陳飛麟這個人。
其實不止是對着現在的好朋友不能說,就連對着當年的好友鐘航,他也不可以提。
繞了一圈下來,他竟然找不到一個能傾訴的對象。
搖搖頭,他把苦水咽回肚子裡,對趙俊凡說:“她好像不太想告訴對方,你說我要不要幫忙通知?”
把抽完的煙蒂丢進垃圾桶裡,趙俊凡道:“是我的話就不會幫這個忙,這種事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解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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