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良妃眸中閃過一抹淺淺的精光,嘴角的笑容不可自抑的往上揚着,拉着許泠泠坐了下來,臉上盡是自在必得的模樣,朝身邊的婢女不着痕迹的使了個眼色。
“說來這晴妃娘娘也未免太過無情了些,連奴婢都替許美人不值呢!”
一直乖順的站在淩良妃身後的婢女似抱怨的嘟囔了一聲,聲音雖小,卻能讓每個人都聽見。
“大膽!許美人的事情也是你等可以非議的?真是越發不知所謂了!”
在婢女話音落下的那一瞬,淩吟菲清晰的看見許泠泠眸中那一閃而過的不自然,随即不待旁人開口,便冷沉了臉,大聲訓斥道。
“娘娘!娘娘饒命!奴婢知錯了!”那宮婢似被淩良妃淩厲的态度吓住,猛地一個瑟縮撲跪了下來,伏在淩良妃的腳邊,哀聲苦求着。
那宮婢哀哀的哭了半晌,見淩良妃依然面容冰冷,沒有半點松動的迹象,不禁更是惶恐了幾分,跪着爬行了幾步,抓住淩良妃的裙擺,哭道:“娘娘,奴婢怎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娘娘恕罪啊!”
“你跟在本宮身邊這麼多年,該是知道本宮眼裡揉不得半點沙子,此次竟然犯了如此大的錯,叫本宮如何容你!來人呐!”
淩良妃沒有半點想要姑且的意思,說罷便打算将人拖下去。
許泠泠微張着口,驚訝的望着眼前出人意料的一幕,呐呐的瞪着眼,久久回不過神來。
那宮婢倏地擡頭,望了一眼許泠泠那呆怔的模樣,突然爬向許泠泠那邊,哀哀道:“許美人,奴婢乃是有口無心,請小主饒命,小主饒命啊!”
蓦地被人攥緊的裙擺讓許泠泠稍稍回了神,略有些無措的望了望淩良妃,又望了望腿邊的宮婢,輕咬了咬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淩良妃雖面色沒有絲毫的改善,卻任由那宮婢在許泠泠身邊妄為,半點沒有急切的将其拖下去的意思。
許泠泠眸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冷笑,面上卻是更加的惶然無措,似乎被這等場面驚吓到,不知該作何處理。
“娘……娘娘,這婢子不過是無心之失……娘娘……”許泠泠吞吞吐吐的說着求情的話,手中的絹帕被揪成了一團,坐立不安的偷瞄着淩良妃。
淩良妃面色一凝,眉頭微微蹙起,冷冷的掃了一眼那縮成一團的宮婢,猶豫了片刻才道:“既然許美人替你開了口,本宮這次便放過你,若是再有下次……”
“奴婢不敢,絕不敢再有下次了!奴婢叩謝娘娘,叩謝許美人!”
那宮婢用力的磕着頭,聲淚俱下的叩謝着,一下一下似乎已是用了最大的力道,仿若半點不知道疼痛一般。
“還不快下去?”淩良妃微蹙着眉頭掃了那婢女一眼,輕細的聲音卻不失威赫。
那婢女得了恩釋,面上閃動着驚喜之色,随即千恩萬謝的向淩良妃和許泠泠謝了又謝恩,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在離開院門之前,那婢女還嘗試着想要站起來,可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竟被吓到腿腳無力,隻得踉跄着扶着牆走了出去。
待那婢女出去之後,許泠泠又恢複了那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微斂着眸子,讓人看不清楚其神色。
淩良妃斟酌再三,試探性的望着許泠泠的神色,半晌才道:“都是下人們的胡言亂語,妹妹……無須太過擔心。”
略帶着擔憂安慰又如此有隐喻的話一經說出,必然更是勾起了許泠泠的傷心事,偏偏淩良妃還是那般的關切,讓人心中更是委屈。
許泠泠聽了此話,眸子突然擡起,毫無預兆的撞入淩良妃的那雙帶着犀利目光的眸子内,慌亂的四處轉了轉,最終還是無措的低下了頭,諾諾的道:“嫔妾知道的,請娘娘放心。”
淩良妃孺子可教的點了點頭,随即道:“妹妹這宮中尚未有一宮主位,下人們做事難免疏忽大意,妹妹若是有什麼需要,盡管來跟姐姐說。”
面對如此「關懷」,許泠泠顯得受寵若驚,“能得娘娘青睐,是嫔妾莫大的福分,嫔妾多謝娘娘。”
應承着許泠泠的千恩萬謝,淩良妃隻是淡淡的微笑着,将許泠泠的手拉過來又是好一陣安撫,才緩緩起身道:“今日也晚了,姐姐便不打擾妹妹休息了,若是妹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大可不必跟姐姐客氣。”
又是好一番叮囑之後,在許泠泠的千恩萬謝之下,淩良妃才出了許泠泠的院子。
在送走了淩良妃之後,許泠泠面上的嬌弱與感激之色瞬間褪下,冷冷的掃了淩良妃離開的方向一眼,随即面無表情的轉過身朝自己的内殿走去。
“這淩良妃也是個不安好心的主,看來也不是個善茬,小主何須曲意奉承,敷衍過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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