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上的一切都有終結,所有的生命都會老會死,貓的年紀大了,又有老年病,注定不能陪主人走到最後。當賀明風某天推開門,看見躺在地上抽搐的雪球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在當場、如被炸雷劈中,他不是不知道雪球老了,但賀明風已經不能再承受這樣殘忍又突然的分别。
——連雪球也要離開他了!他連和沈涼月之間最後的聯系也留不住!
高大的alpha臉色發白地俯下身捧起雪白輕飄的毛團,小心翼翼地的模樣仿佛是怕碰碎了一團飄渺的雲、或是一朵殘破的白花,他顧不上找箱子,把艱難呼吸的老貓用軍裝外套一裹,開車沖向邊塞唯一的一家寵物醫院。
雪球的狀況很糟,一到醫院就被抱進治療室吸氧,賀明風看着醫生護士圍攏而入,他甚至有點不敢走進去,如
果雪球真的死了,那他和沈涼月感情最後的憑證,也就徹底消失了。他把雪球送給沈涼月的時候,它還那麼小,用一隻手就能托住,現在,它已經老得器官都開始衰竭。
他恍然間覺得,雪球就好像他們的感情,沈涼月悉心地把它養大,照顧了它十幾年,而賀明風隻是有空的時候去抱一抱、摸一摸它,隻享受貓咪的可愛,而不必為它負責、擔心;直到沈涼月離開他以後,他照顧雪球吃飯、洗澡,為它的病日夜懸心,賀明風才知道,原來養一隻貓是這樣不容易、要花那麼多的心思。
一如在那段感情裡,他和沈涼月的付出從來都不對等,他對他的好隻是浮光掠影,而沈涼月要為所有的悲歡買單。
人們總是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其實反過來想想,若無怆然的今日,又怎麼會去追悔未覺有錯的當初?
“救救它,”賀明風抓住一個出來取藥的護士,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它真的,不能死...”
護士訝異地看了他一眼,她見過很多焦急傷心的寵物主人,但沒有一個人的悲傷如此絕望而壓抑,光看着都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貓情況不是很好......我們一定會盡力的,你先坐下等一等吧。”
賀明風站着沒動,他緊盯着治療室喃喃地說:“連它也要離開我了...雪球不能死......無論花多少錢、用多少時間,無論需要什麼藥,我都答應!”
“好的、好的,先生,您先歇一會兒,壓力不要太大...”護士頭上有點冒汗,她有種感覺,如果醫生告訴這個人他的貓沒救了,他們可能馬上就要搶救他。
賀明風的嘴唇又微微動了幾下,護士聽不清他說了什麼,隻覺得他的精神狀态很不對勁,她心裡瘆得發慌,趕緊走開了。
“你們看見了嗎,外面有個極品大帥哥!”換班的小護士興奮沖進治療室,“肯定是alpha,穿着軍裝軍靴,胸以下都是腿!”
“天,他還在啊?!”護士摘下口罩,“已經站了一天一夜了,他的貓在打點滴,還沒脫離危險。”
“又帥又有愛心,我可以!”
“帥是真帥,但這裡...”護士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好像有點毛病,不眠不休地
傻站着、時不時自言自語,我真怕他會發瘋!”
“小貓咪,你對他那麼重要啊...”小護士幫雪球測了測體溫,随手翻了翻它的病例,“啧”了一聲道:“養了十四年,怪不得!”
“這種事要看開些,生死有命,怎麼能強求呢?”護士搖了搖頭,歎氣道:“等過些日子,再養一隻貓,也就好了。”
“不,我不會再養貓了。”賀明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治療室外,他走到雪球的小床邊,用指尖輕輕撫摸老貓的暗淡的毛發,低低地說:“雪球是獨一無二的。”
難道再找一個愛人,他就能忘記沈涼月嗎?沒有貓能替代雪球,就像沒有人能替代沈涼月,他終于明白了這種“獨一無二”,但沈涼月已經不再需要,而雪球也命在旦夕——有什麼比懂得時已失去更悲哀?
兩個護士對視了一眼,賀明風眼也不眨地盯着昏睡的貓,治療室内陷入一種詭異又尴尬的沉默。
“護士!它動了!”突兀的聲音吓了兩個護士一跳,賀明風提高聲音急急道:“雪球是不要醒了?它是不是會好起來?!”
護士趕緊走過來檢查了一番,觑着alpha的臉色斟酌着說:“它并沒有醒...先生,您真的太緊張了,先出去走一走,好嗎?”
“不,我要守着它,哪兒也不去。”
“那我們先出去了,”護士緊張地咽了咽口唾沫,互相使了個眼色,“有事請您按鈴。”
治療室的門被從外面關上,賀明風半跪下來,握着雪球柔軟無力的小爪子虔誠地抵到自己額頭上,淺褐色的眼眸中盛滿了心碎和悲傷,“别死,求求你,别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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