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懼難當,然!不能逃!
不知過了多久,慶豐城那邊冒起青煙,随着院子裡一聲慘叫,周遭便徹底寂靜下來。
片刻的功夫,一聲尖細不像人聲的話音兒響起:“都~趕緊着吧,這慶豐城都破了,可憐咱洪順就剩下咱們這一點子忠骨,咱六爺兒就剩這麼點兒家當,都利落的收拾了,該遮掩就遮掩,可~别露了馬腳。”
廟内響起低啞的領命聲,搬動聲,忽又有人說到:“大總管~都點好了,就常二少了一截兒胳膊……”他話音未落,那尖細的便又罵了起來:“傻兒子,不在這院裡就是飛到了院外了啊,趕緊找去!”
七茜兒松開緊咬的胳膊,她左右迅速看看,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先是用手臂掃了自己吐出來的酸水兒,接着身體一滾一掙,就順着野草遮蓋住的狗洞鑽到了瘟神廟院裡面兒。
深秋老廟,院内雖有動靜,七茜兒的心卻安靜非常,她安靜的趴着,爬着……她知道此刻她不一樣了,必然是沖破了一種從前沒有的什麼東西。
她從狗洞爬出,借着略高的秋草就着那邊搬動屍體丢進枯井,桶桐油灌進枯井的聲音兒就爬到了老槐樹的腹内。
這廟她從前來過,以往被嫡母餓的心慌了,她就跟六甯兒爬出祠堂狗洞到這邊偷供果兒吃。
這世上很少有人敢碰瘟神廟的東西,可人餓瘋了,還哪管是哪路神仙,便是真的遇到菩薩,人餓極了,為了活着,她也不介意咬下一塊肉來。
反正那老和尚說,菩薩修成之前也沒少舍身,與其舍給旁個,不如舍給她。
老槐空心七茜兒是知道的,她跟六甯兒從前也往這裡藏東西,也沒人敢在瘟神廟裡偷竊,在常人看來這世上最惡的廟便是瘟神了,隻要遠遠的看到,那是要躲着走的。
院裡依舊在忙亂,七茜兒就縮在樹洞腹内就安靜的看那邊殺人,她牙齒打顫就咬胳膊,不敢看,就用剩下那手使勁撐着眼皮!
她看着院子裡剩下的那幾人将屍體丢進灌了桐油的枯井,她甚至還數了一下人數,地下躺着十二個,來回走動般屍的有三人,站在門洞邊兒上的還有一人,如此,這院裡活着的共是四人。
這些人穿着難民的衣裳,可是身體壯碩的卻與她看到的一切人都不同。最起碼火光黑煙下,他們的面堂是泛着油光黑亮着的。
等到院子裡收拾幹淨了,血迹打掃完了,那站在門洞下面的尖細嗓又開口問:“啧~可憐的~都收拾幹淨了?”
那三人站成一排弓腰回話:“回大總管,都收拾幹淨了。”
兩輩子閱曆,七茜兒一下子就明白,這大總管定然是宮裡出來的太監,上輩子她先住在泉前街,後來那臭頭升官到了上京,這樣兒的人才見的多了。
與她印象深刻的是,年輕的還好說,那混的不好的老太監,他們叉裆撇腿兒走路,人還沒過來就能聞到尿騷味兒。
才想起臭頭,一些老的記憶便來來去去的在腦袋裡翻湧,七茜兒越想越恨自己,從前她恨臭頭官小木讷,護不住妻兒,她恨臭頭無視她給老陳家生兒育女有功卻跟那邊一條心。
可怨來恨去,老了老了她才清醒了……
到底是恨錯了人了!
如今她是明白了,詛咒旁人之前,她才是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無用東西!連自己的孩兒都護不住,她也不配稱個娘!
心裡正不甘願間,七茜兒的眼睛裡便看到出此一生最鋒銳的力道,那力道甚至可以稱之為漂亮~不!也不是漂亮,那是利索,像那臭頭年輕力壯那會子揮刀斬豬頭一般的俊利風景。
那大總管鬼魅般的笑了幾聲道:“好!好!都是咱家的好兒子,回頭~都有賞,你們都是有功之臣,等回去……”他這話音未落,人忽就飛了起來。
七茜兒先是看他身形鬼魅一般飄出,接着雙手一申,便掐住當前這兩人的脖子,她腦袋都來不及思想,就聽到兩聲清脆的嘎巴聲,依舊不及思想,就見那老太監右手臂向後一輪一夾,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用的勁兒,反正就是右肩膀向後一走,就又是一聲小嘎巴,如黑塔一般的漢子瞬間也被夾死了。
随着三聲沉悶的墜地,七茜兒雙眼睜的老大的盯着,她不敢相信,三條人命?這就死了?
爹生娘養,一把屎一把尿,摔破油皮都挖了娘的心肝的大活人,就死了?
就嘎巴一下就死了?
兩輩子一懵懂婦人,貧窮過,掙紮過,氣悶過,為難過,憋屈死過……鄰居家丢一隻雞在街口叫罵,七茜兒都能墊着磚頭兒,當成大事兒從頭看到尾,事後還要最少議論倆月才算完。
如今,這是看着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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