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绯不比江展羿。她當初修習神殺訣,隻是為了試毒。江展羿在桃花塢的那幾年,因着要自救,潛心習武,非但将神殺訣練到第九重,為了疏通氣血,亦将暮雪七式練到第四式。穆衍風曾教過他,要習得天下最好的武功,有兩個法子:一是找到最好的武功譜,将其修煉到極緻;二便是将天下的好武藝融彙貫通,化為自身特有的招式,心神合一,臻于化境。若要舉例,暮雪七式當為前者;而江展羿的驚春一刀,便是後者。
江展羿見唐绯沉默,知道她被自己敗了興緻,忍不住心軟道:“不然你拿軟劍直接攻我面門,我接你幾招便是。”
這個時候,唐绯擡起頭來,驚訝道:“猴子,你是在故意拖着我麼?”
江展羿眼皮一跳。他想的取勝法子之所以稱不上好,就是因為用到半途,便會被唐阿绯猜出來。
唐绯繼續道:“是不是因為我的身法,内力,通通比不過你,所以你想把我拖得沒力氣了,然後将我逼下台去?”
“……”
“你怎麼能這樣呢?!”唐绯驚道,“你這不是瞧不起人麼?!”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說,倒底是我的武功好,還是你的武功好?”
“……”
“你快說呀!”
“……你的好。”
“既然我的武功好,那你怎麼不願意跟我比試呢?”唐绯困惑不解,又垂下頭去低聲嘟囔,“我知道,其實你是在安慰我,你肯定瞧不起我的功夫……”
江展羿抽了抽嘴角,隻好投降:“那你若真想比,我好生跟你打一會兒。”
“好好打什麼呀?”唐绯又驚道,“反正我又赢不了!”
說罷這話,她忽然轉身跳下山河台。回過頭,狠狠瞪了江展羿一眼,嘴裡蹦出五個字:“我、不、比、了!哼!”
望着唐绯遠去的身影,衆人一時也未回過神來。不明白為何好好的一場比武,怎得就變成了唐阿绯一個人的口水戰,更不明白何以她口水戰已占了絕對上風,忽然卻棄權認輸了。
不知過了多久,山河台下,忽然有人笑了一聲。緊接着,此起彼伏的笑聲接連響起。而江展羿,便在這滿堂笑聲中,不戰而勝。
唐绯與江展羿的比武,本是這年武林英雄會中一場并非緊要驚險的比試。然而在很多年後,這則轶事依然在江湖廣為流傳。老一輩總愛以此事訓導後輩,說這世上萬物都有因果輪回,都是相生相克,譬如當年武功天下第一的江大俠,為人達觀有擔當,受得起萬人敬仰,卻唯獨拿一個人沒辦法——他家媳婦兒,唐阿绯。
然而,前二十甲的比武,并非每一場都如唐绯跟江展羿這般輕松逗笑,更多的比試是殘酷的。高手間的較量,往往一招一式之間便會折人性命。武林英雄會的進度出乎意料得快,到了第十日,已然決出了前六甲。而昔日的前二十甲,武功被廢的有五人,身亡的亦有兩人。
前六甲分别是暮雪宮于梓沉,青衫宮蘇簡,流雲莊穆惟,東崛門仲千喬,黃浦堂楊況,以及雲過山莊江展羿。這其中,蘇簡和仲千喬的招式尤其狠辣,身亡的那兩人,便是折于他二人之手。
按照規矩,前六甲決勝之前,會有兩日的休整時間。決勝開始後,六人會被分為兩組,三人一組決出一人參加最後的比試。間或有不服者,可以酌情挑戰。三人的分組中,華商,蘇簡,楊況為一組,其餘三人為另一組。
這一日秋高天闊,天光異常敞亮,但蘇淨從外間歸來,卻是一臉沉郁之色。
蘇簡放下手旁的書卷,慢聲問:“查出來了?”
蘇淨搖頭:“屬下無能,東崛門的人嘴巴太緊,仲千喬和趙遜的陰謀,屬下實在不得而知。”
“不關你的事。”蘇簡道,“他們想要做大事,自然不可能将計劃透露給不相幹的人。”
“屬下已讓小山潛入東崛門,若有風吹草動,他會立刻告知。”
“如此……”蘇簡默了一陣,“明日比試,先靜觀其變。”
然而,蘇淨聽蘇簡言罷,仍是立在原地,他的臉色很難看,仿佛有甚難以啟齒的事。
蘇簡何其精明,觀其色,便能猜其意。
“若還查到什麼,一并說了。”
蘇淨皺着眉,又忍了一會兒才說:“這樁事是小山打聽到的,他起初與我說時,屬下亦不敢相信,因為……”蘇淨擡頭,看了蘇簡一眼,“這件事,與夫人有關。”
“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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