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賀卿這一次回來,注定不可能低調。
在她的參議之下,張太後下達了一系列的旨意,命令各地駐軍前往西北增援。而其中一部分命令,實在是叫人摸不着頭腦。
連東南和東北的軍隊,她都調動了一些。
雖說如今西北的情況估計不容樂觀,但對大楚來說,這樣一場戰争,還不到影響全國的程度。各地駐軍平日裡各有任務,怎麼可能如此兒戲,随意調遣?
于是反對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就連幾位出入中樞的重臣,對此也頗有微詞。
雖然張太後暫時擱置了這部分奏折,卻也不免對賀卿的做法生出幾分懷疑,“朝臣們說得也有些道理,原本隻是西北開戰,如今這麼一鬧,倒是整個大楚都動起來了,實無必要。”
要知道大軍出動,每一天耗費的都是錢糧。譬如從東南調遣一萬軍隊前往西北,這一路上的花費,足夠在西北重新征召這麼一支軍隊了。何況千裡迢迢疲師來援,戰鬥力也要大打折扣。萬一再碰上士兵水土不服,說不定不等開戰,就要折損一大批。
“娘娘所慮并非沒有道理。不過娘娘想過沒有,大楚承平多年,各地駐軍早不是開國時的樣子了。”賀卿分說道,“我聽人說,各地駐軍早已疏于訓練,軍備廢弛,名存實亡了。他們如今非但不能守疆衛土,反而肆意橫行、為禍鄉裡,謂之‘兵痞’。”
“竟是如此?”張太後顯然從未聽說過,不由十分吃驚。
賀卿苦笑,“何止。其間種種不法之事,不可勝數。縱然想要整頓,可有道是‘法不責衆’,各地皆是如此,牽一發而動全身,沒有好的時機,根本無從下手。”
張太後這段時間接觸了不少政事,也一直在不斷學習和充實自身見識,聞言若有所思道,“你覺得眼下是個機會?”
“是。”賀卿點頭,“如今朝堂内外人心惶惶,目光不是盯着江南就是看着西北,反倒不會有人注意這些。縱然我們調兵遣将,也隻會被認為是婦道人家被吓壞了胡亂指揮,要做什麼反倒更容易。”
這大楚江山是自家兒子的,張太後自然要替他守好。以她的見識,真要論起來,比起外地,她更恨内部那些不守規矩的蛀蟲。吃着皇糧,卻不思為國盡忠,簡直不當人子!
因此聽賀卿這麼一說,她立刻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來,其他的哀家擔着。”
不過,沒過幾日,西北又有新的消息傳來,朝臣們便再顧不上賀卿這一點小事了。
鐵狼族攻破了榆林關!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柄錘子,重重地錘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上。大楚占據廣博的中原土地,周邊雄關無數,每一個都建立在軍事要地,易守難攻,能夠輕易将強敵阻擋在關外,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堅固的防線。
榆林關被打破,就像是在鐵桶上鑿出一個口子,意味着整個大楚不再是固若金湯。
關内地勢平坦,騎兵長驅而入,可謂是如入無人之境。
這個消息被送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宮中點起燭火,夤夜将部閣以上重臣都召集了過來,商議對策。但所有人進入咨平殿,聽說此事之後,都立刻陷入沉默。
然後便是問罪。
榆林關乃是邊境重鎮,守備森嚴,怎麼會那麼輕易被攻破?衆臣都認為其中必定有些緣故,需要立刻清查。
“荒謬!”賀卿終于忍不住開口斥責道,“這是火燒眉毛的大事,你們不思如何解決,反倒隻想着追責問罪。等弄明白這些,隻怕鐵狼族的騎兵已經打到京城來了!屆時在場諸位,誰也逃不過去!”
禮部尚書趙君原皺着眉道,“臣等也是為國事憂心,若不先弄明白事情是怎麼發生,如何思量對策?”
這話倒也不能說錯,而且在派人去宣召這些大臣們入宮之前,賀卿就已經問明白了,“鐵狼族聲東擊西,佯作集中兵力進宮甯關城。甯關與榆林關互為犄角,守望相助,馬将軍自然要親自率軍援救。誰知鐵狼族卻趁機抄近路翻山趕到了榆林關,趁着關内空虛,一舉攻入。”
“這……”重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呆愣。
“這是兵法。”賀卿替他們說出了心裡話,“草原部族一向仗着騎兵之利沖鋒陷陣,很少會考慮配合,更不會用什麼兵法。但這一次不同!”
鐵狼族這一回不但糾集了幾乎全族的軍隊,而且還是由新任的鐵狼王親自領軍。這位新王的年紀,算起來應該跟先帝賀祁差不多,但在政治上的才華卻遠遠超出。
同樣十幾歲繼位,先帝登基兩年一直在玩鬧,根本沒有處理過政事,這位名叫布日古德的草原王,卻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是一隻不折不扣的雄鷹,短短幾年之内,就折服了各個部落,讓整個草原氣象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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