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砂隻得自己坐起,渾身上下像虛脫了一般,半點力氣都使不出。
門口傳來一号丫頭老氣橫秋的聲音:“你别亂動,昨天花了一晚上給你療傷呢,剛把魔血洗淨都是這樣,要過三天才能恢複。快躺回去。”
說着,她就沖進來,粗魯地把胡砂推倒在床上,用被子把她牢牢蓋住。
胡砂努力從被子裡把腦袋探出來,奇道:“魔血?什麼魔血?”
“你都不記得啦?”一号丫頭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那個入了魔道的人用自己的血來玷污你,芳準花了一晚上幫你洗淨,你叫得和殺豬似的,怎麼才過幾個時辰就忘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胡砂腦海裡就浮現出一些片段,她記得心底那個誘惑自己的聲音,也記得那種放縱欲望、不受任何物事牽制的快感。
隻是……她好像還引誘了芳準?
胡砂本能地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去,果然隻穿着抹胸,還是皺巴巴的。肩膀上指印分明,正是療傷的時候,怕她亂動,被芳準捏出來的。
還記得嘴唇上那種熾熱又新奇的感覺,為了不讓她尖叫,所以……吻她了?
她的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恨不得馬上鑽到床底下,永遠别出來,别見到他。
一号丫頭奇怪地看着她滿臉飛霞:“你臉怎麼那麼紅?不舒服麼?你等等,我去叫芳準。”
她真把芳準叫來,才叫乖乖不得了。胡砂沒命地拉住她:“我沒事!沒事!你别打擾他!師父……昨晚幫我療傷,眼下還早,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他根本沒睡,在五色澗那邊靜坐了一晚上。”一号丫頭老氣橫秋地歎了一聲,“搞得大家都沒休息好,他向來自私。”
“五色澗?”胡砂立即抓住了主要詞彙,忽然又想起什麼,一時顧不得害羞,連聲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是山上?誰把我帶到師父身邊的?”
一号丫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五色澗就是元洲的五色澗,傳說中天神造水琉琴的地方。每年隻有幾天澗水放出神光,可以起死回生。那個水琉琴,不是最後一根弦總長不出來麼?芳準就去找語幽元君請教,得知你身上的活人生氣雖然足夠,但水琉琴畢竟是神器,還需要沾點五色澗的仙氣才能完全複原,所以他先過來探路。本來嘛,打算直接取了五色澗的水回去,誰想到二号那家夥假公濟私,沒看好你,讓你傷得差點死掉,他沒本事治,隻得把你帶來元洲找芳準。事情就是這樣啦。”
“二号先生?”胡砂想了半天,才想起白紙小人二号是那個金甲神人,“可我沒見到二号先生啊。”
一号丫頭露出個諷刺的笑容來:“他犯了錯,自然是要受罰。縱然他身份與我們完全不同,亦不能避免。你倒不用擔心,隻要芳準不死,我們是死不掉的,最多受點皮肉苦,沒兩天就好了。”
說完,她轉身便走了。
胡砂卻再也坐不住。
她抱住小乖的脖子,輕道:“小乖,咱們去找師父吧。給二号先生求情,好不好?”
小乖繼續搖頭,因着它先前膽小,躲在杏花林裡,眼睜睜看胡砂送死,所以這次被芳準狠狠說了一頓。他還是第一次沖它發脾氣,說得它又羞又愧,哪裡還敢再去觸黴頭?
胡砂隻得起身披衣穿鞋:“那我一個人去。”
第十三章
小乖在後面委屈地咬住她的衣服,淚眼汪汪地看着她,好半天,突然開口道:“我……我不敢見師父,他要罵我。”聲音細細軟軟,像個小孩兒。
胡砂驚喜交加,一把捧起它毛茸茸的臉,大叫:“你能說話了?啊啊!不對,你以前就能說話!為什麼後來又不說了?小乖,你别怕,你到師父面前說兩句話,就像現在一樣,保準他不會再罵你了!”
小乖默默搖頭,低聲道:“我不想說話,二師兄走了,說話也沒人理我。”
它突然提到鳳儀,胡砂也無話可說。
還記得他臉上那奇異的笑容,像是把她恨到了骨子裡,那種恨如此深沉,令人心悸。他從前看她的眼神,一直是居高臨下,漫不經心的。
她知道他對自己有多麼蔑視,稍稍花點小心思、小手段,就可以讓她感動得不行,用幾件漂亮衣服、幾根簪子,甚至幾隻燒雞就可以收買過去,全然交出自己的信任,毫不懷疑。
他以為也可以這樣輕易得到她的愛,令她苦苦癡纏。
可是他錯了。
他從一開始就錯了。隻因他從未真正試着去了解她。
胡砂可以被别人的善意輕易打動,可是絕不會因為别人的惡意而畏縮。
爹曾經說,做人要坦蕩,無愧于心。别人對你好一分,你還他三分,這是感恩。别人欺你一分,你要比他硬三分,這是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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