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歧被徐之敬噎得說不上來話,恰巧看見前方虞舫等人正站在不遠處的樹下說話,眉頭頓時一皺,三兩步沖上前。“傅歧!”“傅歧!”馬文才和祝英台沒擋住,讓他成功沖到了虞舫的前面。“虞舫,你為何要出賣易先生!”傅歧梗着脖子恨聲道:“你這小人,舉報先生還不算,還想讓先生被人抓走!”此時虞舫身邊圍着好幾個士生,其中也有和馬、祝交好的孔笙,聽到傅歧如此質問,孔笙吃驚地看了虞舫一眼,失聲道:“此話當真?”雖說易先生被謝舉保住了,但之前差吏對于易先生的控訴衆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此時魏、梁兩國關系緊張,要真冒出來一個敵國奸細,還教了這麼多學生,對他們的前途都有影響。雖說後來烏衣巷來了人,證明了易先生很可能和謝家人有關,可嫌疑依舊還在。最主要的是,是誰發現了易先生身份有所不妥,去舉報的。畢竟從易先生的口音、舉止、學識來看,沒有一點和魏國人扯得上關系,用這種罪名去舉報别人,至少要師出有名讓人相信才行。他們聚集在這裡,便是讨論此事。可是此時傅歧卻道是虞舫舉報的易先生,幾個士生下意識就皺起了眉,用古怪地眼神看向虞舫。“傅歧,你少血口噴人!”虞舫氣了個半死,“就算我再怎麼看不順眼易先生藏頭露尾,我也不會用這個名義舉報他!那易先生成了奸細被抓,與我有什麼好處?馬上可就要選‘天子門生’了!”“誰知道你什麼心思!誰都知道你被易先生當衆斥責策論不通,除了你,誰能還幹這麼惡心的事”傅歧記得自己曾跟兄長說過他被虞舫圍毆的事情,他也一直迷之自信覺得兄長對虞舫不客氣是為了維護他。如今見兄長為了此事惹了禍,差點被當做奸細抓去大獄,自然是怒不可遏。孔笙等人見勢不妙,趕緊上前拉住要動手的傅歧。“你簡直是胡攪蠻纏!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虞舫不願再和他争執下去,現在非常時期,他還要維持臉面。“那你剛才為什麼要攔着我帶易先生走!”傅歧喝問。“易先生有嫌疑,你把他帶走不就是坐實了嗎?官府辦案,我等身為會稽學館的學子,應當協助而不是阻攔,我看你的所作所為才是惡心!”虞舫氣急敗壞。“傅歧!别胡鬧了!”馬文才從後方趕來,一把抓住他後背的衣裳往後拉,在他耳邊小聲說:“你這是在給易先生惹麻煩,現在都得安靜點!”見傅歧被馬文才壓着拉走,孔笙等人才松了口氣。“傅歧,你要想謀個好出身,不如乖乖去上國子監!你兄長因國捐軀死了,你是有推恩名額的,何必在這裡巴結一個毀了容又來曆不明的先生?”虞舫看了眼徐之敬和梁山伯,諷刺道,“跟一群庶人混在一起,不愧是将種出身的人家,實在是好家教。”“虞舫!!!”“虞舫,你也少說幾句!”其他士生聽他說的刻薄,連忙阻止。“我為何要少說幾句?我……我??咦?”虞舫張開嘴,狐疑地又開口:“我還怕他……這什麼情況?”除了他,其餘衆人也是滿臉古怪。原來待虞舫再開口時,聲音居然變得不男不女,猶如閹人一般尖細。虞舫之前聽說過賀革院子裡的那些傳聞,頓時捂着喉嚨,瞪着徐之敬,尖聲尖氣地罵:“是你,是你幹的對不對?!”“我把話還給你。”徐之敬撇撇嘴:“沒有證據,不要血口噴人。”虞舫又氣又怕,看着徐之敬簡直想要用眼神撕裂了他,可徐之敬是何人?任憑他瞪着,也隻處變不驚。傅歧聽見虞舫聲音變成這樣,突然就不生氣了,擊掌大笑,馬文才無法,隻能在虞舫發作之前将他拉走了。幾人走到無人處站定,隻聽得之前一直沉默的梁山伯滿臉沉重地開口。“怕真不是虞舫舉報的。”他說。“正如虞舫所言,他對天子門生勢在必得,不會在這時候做出給自己抹上污點的事。”“以他的個性,即便陷害易先生,恐怕多是借着家裡權勢散布些流言,又或者栽贓嫁禍私德有虧之類。”徐之敬也表示贊同。“那虞舫就是個外強中幹的,不敢拉着世子做筏子下水害人。”“我也覺得不是虞舫。”祝英台剛剛解散完部曲回來,聽他們如此分析,附和道:“易先生回國用的是魏國辛苦打通的通道,除了他以外,也至于姚華用過。可舉報他的人卻像是知道一般,從他的身份不明着手舉報,偏偏易先生的路引和籍簿确實是僞造的,而且一路從北而至,連推脫都難推脫。虞舫要有這個本事,也就不會每次都被傅歧氣個半死了。”“祝英台,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嗎?”“這不是重點!”祝英台翻了個白眼,“重點是有人可能知道易先生是從北方回來的,又或者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有利可圖。”“馬文才,你怎麼看?”梁山伯問一直沉默不語的馬文才:“今天這事,發生的太蹊跷了。”“我覺得,舉報易先生,隻是一種試探。”馬文才面上有後悔之色。“我們可能莽撞了。”梁山伯一愣。“你是說?”“恐怕舉報的人也并不能肯定易先生的身份,但如今我們和謝使君對他的維護,卻很可能讓隐藏的那人肯定了易先生的身份。”馬文才臉色有變。“易先生有危險。”“是一直監視我的人嗎?”梁山伯内疚道:“是不是監視我的人發現了易先生,才對他有所懷疑?”“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馬文才眼前閃過一個人的面孔,蹙眉道:“謝使君不會住在學館裡,最大的可能是住在太守府中,以他的身份來會稽,每日裡必定應酬不絕,不可能一直保護易先生。”他看向徐之敬。“我們隻是學生身份,不好和易先生同住,唯有徐兄能因調理易先生身體的名義天天守着他。現在隻能靠徐兄的本事多多留意了。”“我的藥材快不夠了。”徐之敬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為難道:“沒有藥材,我的藥粉也快用完了,沒辦法防身。”“我的人多,我讓人去給你買藥材,你列方子。”祝英台說着,“如果隻是為了防身,我還能幫着提供一些方子,還有些簡單的機關。”傅歧聽到兄弟有危險憂心忡忡,如今見馬文才幾人正在為傅異的安危籌劃,感動的眼眶通紅。“我帶來的家将,也可以暗地裡在兄長住處附近巡視,總不能讓他被歹人給害了。”“說到歹人,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雖然我家派了不少部曲保護我,可最近……”祝英台有些遲疑地撓了撓頭。“我總覺得我屋子裡的東西被人動過了。”以物易物祝英台是個性格大大咧咧的人,東西都是半夏幫着收拾的,原本東西被人動過了她也很難察覺。但有些她自己的小玩意兒,卻是不假手于人。她知道自己的專長在哪裡,也知道自己所記住的知識可能是古人幾百年、上千年經驗積累下來才能得到的成果,更知道如果自己不時時複習這些東西,很快就會像現代那些成年人一樣,在日月的變遷中将自己曾經學過的東西忘得幹幹淨淨。所以隻要一有時間,她就會在自己裝訂起來的本子上複習那些化合價、那些化學反應,那些數學公式和物理學定律,于是厚厚的幾疊“手賬”裡密密麻麻的記滿了這個時代什麼人都看不懂的東西,猶如天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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